對誰都是親切熱情不做偽的,當然不會有人因為你是郡主就疏遠你。”
摸了摸蕭碧溶的腦袋,恪親王笑得分外溫和,雖然話不重,卻到底點明白了,這位“郭姐姐”對蕭碧溶態度是不一樣的。
而蕭碧溶當然是聰明的,雖然她在父母和外公、哥哥的保護下,純粹得近乎天真,可她是知事的,也懂得什麼叫權勢,所以恪親王一點透了,她立馬就明白,郭姐姐怕是多少猜出一些她的真實身份,所以對她有些不一樣。
這個認知讓她多少有些失落,她從小和這群朋友玩到大,是發小也是閨蜜,所以她很看重這份情誼,只是沒想到,原本應該純淨的玩伴情誼裡,也摻有這樣不純粹的雜質。
“小珍珠難過了?嗯……是會難過的,年少的情誼,誰不認為是純粹的,可這世上,有真正值得交一輩子的人,也有隻能交到半道上的人,有可以交心託底的人,也有隻能相逢只點頭,不能深談的人。你要學會的是,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態度和交往方式。”
恪親王儘量用小姑娘能聽懂的話說著,只是說完了還是覺得可能深刻了些,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懂是不懂。
他低估了蕭碧溶,她不僅僅是聽懂了,而且是以後就照此奉行下去了。
就在哥哥們上京城的日子裡,她經常在海邊思考著關於朋友的問題,蕭永夜偶爾也來勸勸這女兒,但更多的時候是顧雁歌坐在蕭碧溶身邊,給她講故事。比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比如講《笑傲江湖》裡的曲洋和劉正風,當然也會講《上海灘》裡的許文強和丁力,以及其他……
聽完這些故事,對於朋友這兩個字,蕭碧溶有了更多的認識。
於是她不坐在海邊了,而是滿城晃,希望尋找一個真正的朋友,可以交一輩子的知音!
有一天,她在酒家外,遇上了一個少年,少年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著一襲豆青衣裳徐徐從四月的杏花雨裡行過。
一支短笛橫在他腰間,他的衣著很樸素,而腰間那支短笛卻是極好的玉料,通體乾淨而無一絲雜質。
少年下馬進了酒家,蕭碧溶正要走過,樓上卻傳來一陣呼喊聲:“珍珠,快上來,你從我家酒館門前過,怎麼能不進來坐坐就走。”
說話的是她的小閨蜜,名叫曲芬芳,本來是從街上過,正要回家的,曲芬芳這麼一叫,她也只好上樓去坐坐再說了:“阿芳,我這就上來。”
穿過大堂上了樓,見曲芬芳興奮地招著手,她笑了笑說:“你又被曲爹爹叫來客串跑堂姑娘了?”
“對啊,你說哪有老爹這樣折騰自家女兒的,像蕭爹爹和蕭媽媽多疼愛你呀,連帕子都捨不得讓你洗,還請了丫環侍候你。我爹也不缺銀子,就是小氣,對我這樣,對哥哥這樣,對他自己還是這樣。”說起這個,曲芬芳總是無限的幽怨。
笑笑鬧鬧了很久,天漸暗了下來,家裡派了人來找她回去。路上,她又遇到了那個少年,她從橋上過,而少年在很遠的另一座橋上過,橫笛在嘴邊輕輕吹響,那曲子在風裡播散開來,竟是分外的好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竟然讓車伕繞了過去,聽著他吹完了曲子,還特別衝動地下了馬車,問他:“你知道《笑傲江湖》嗎?”
很久很久沒有聲音,正在她以為他不會回話的時候,他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你有家嗎?”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個遊俠兒,遊俠兒據說都是四海為家的,這樣的生活初一聽,她好生羨慕,只是現在長大一點點了,越來越覺得這樣的生活有點可憐。
“有……”
噢,那麼就不是遊俠兒了:“你的家在哪裡?”
“最北的北邊!”
最北的北邊,難道是連山深處嗎,那裡是回屹人的地方:“你不是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