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這樣決定了。 喬倫站起來說道,他雙褐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內心熾熱的火焰,臉上那悲傷與遭受磨難的陰沉和嚴厲的線條舒展開來了, 你和我們一起去嗎,神父? 對此是沒有疑問和毫無懷疑的。他的生命是與喬倫的生命緊緊縛在一起的,自從他第一次抱起這個小小的、命中註定要遭厄運的孩子便是這樣了……那隻大手鬆開了薩揚。這突如其來的自由使他喘著粗氣,同時又震驚於剛才難以解釋的經歷,他只能以點頭作為答覆。
明天, 西姆金已是第三次重複了, 中午。 對格拉爾德王子來說,要默默吞進肚裡的東西太難忍受了。他一邊警覺地盯著西姆金,一邊站了起來,阻止正要離開起居室的喬倫, 你完全有理由對我說,這兒沒有我干涉的份兒。
那麼就別干涉。 喬倫冷冷地說。
恐怕我不得不, 格拉爾德嚴肅地繼續道, 我必須提醒你,喬倫,你對我們的世界肩負有責任。我的皇帝,我們明天要戰鬥! 我堅持認為你應再考慮考慮。 喬倫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這個世界可能會滅亡—— 他開始說道。
——而且會實現預言!格拉爾德接著他說。
這一句話擊中了要害。喬倫頓時猛吸了口氣,臉發青,褐色的眼睛裡燃燒著火焰。薩揚不寒而慄,又想起那個鑄造黑暗之劍的年輕人。他擔心喬倫會去打格拉爾德,趕緊上前去調停,但最終卻是西姆金緩了結了此事。
喂,請發發慈悲,你們倆要是想打架的話,請換個地方。 他張嘴又打了個呵欠, 真是個讓人疲勞的——不要提腸子絞痛了——一天。我已經準備睡了。我要滅燈了。 房間裡的燈一眨就都滅了,只有幾盞燈火搖晃的煤油燈,燃燒著快要熄滅的火苗,周圍都陷進了昏暗之中, 把叫囂戰爭的聲音降到最低吧。 一頂橘紅色的絲織睡帽,不知從何處而來,飄浮在空中,然後落在西姆金的頭上,這個年輕人蜷著腿舒服地躺在沙發墊中,立即就,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進入了夢鄉。
喬倫突然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格拉爾德怔怔地站著,看著喬倫的後背,很明顯他想說些什麼,卻又猶豫不決。他瞟了一下薩揚神父,看到他做了一個急迫的手勢,便立刻跟上了喬倫,把自己擋在他的朋友喬倫和門之間。
原諒我繼續糾纏這件事,喬倫,我完全能想象你每日裡所遭受的痛苦。 喬倫把手搭在王子的胳臂上,準備推開他。
喬倫,聽我說!格拉爾德厲聲說道,喬倫終於停住了,不是因為那隻放在他身上的阻止他的手,更可怕的是由於聽到的這個人聲音裡的關懷和同情。
認認真真地想想這件事!格拉爾德王子繼續說道, 為什麼西姆金突然間對葛雯的事情或者說你的事情如此感興趣,為了什麼事 他以前從來都是漠不關心任何人,為什麼他這麼堅持地要求你去,並且為什麼一定要在明天 那只是他行事的方式!喬倫不耐煩地說, 並且他在這之前幫助過我。甚至幾乎救了我的命……
喬倫。 格拉爾德堅定地打斷了他, 那可能是個陷阱,那兒可能有比鬼魂更多的東西等著你。你想想,這一整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西姆金怎麼會知道敵人說了些什麼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他是' 天才' 之一,他也不可能知道,除非他們告訴他應說些什麼。 客廳裡,漆黑一片,僕人們在退去就寢之前已經熄滅了魔法燈。在門廳裡一個佈滿蛛網的角落裡,幾個球體發出寒冷的白光,看起來就像星星,又像螢火蟲似地想要在屋裡飛,結果被困在蜘蛛所織在的蛛網上。遠處——聽起來似乎是來自起居室——可以聽到 呼 的一聲,接著便是撞擊聲,薩揚神父立刻想到是不是可憐的德文伯爵在幾個廳裡漫遊。
喬倫不作聲。薩揚——看著他的臉,發現它又蒼白又冰冷,就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