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錦白了他一眼,回過頭準備和周靜理論,沒想到手臂上又捱了一下,雖不是很痛但也讓人不勝其煩。
“有完沒完?”她沉著臉對程錚說,“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
程錚嘲笑道:“不就做個搬運工嗎,有什麼好神氣的。”
“有本事你來搬!”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蠢,被人當猴子耍。換了我就把桌子放在路中央,看老師找誰的麻煩。”他說著不知又從哪摸出幾個粉筆頭,一下一下朝她扔,“說不定你真是猴子,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子!”
蘇韻錦伸手去擋,粉筆灰灑在衣服上:“你再扔一個試試看。”
“這可是你說的!”
實在氣得不行,蘇韻錦撿起最近的一截粉筆想要扔回去。程錚忽然“哎喲”一聲,他的耳朵被一個從樓上下來的婦人用力擰了一把。
“幹什麼,痛死了!”他搓著耳朵嚷嚷。
那婦人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在樓上就看見了。誰教會你欺負女孩子的,沒出息的傢伙,回去讓你爸收拾你。”
“那你欺負男孩子就有理了?”程錚訕訕地回嘴,當著別人的面很沒有面子。
那婦人面向蘇韻錦的時候很是和善:“對不起了,同學。”
蘇韻錦看那婦人眉眼間和程錚有些神似,又觀察了他倆的舉止對話,心知多半是程錚的母親。程母衣著考究、身材容貌都保養得非常好,實在很難相信她有個那麼大的兒子。蘇韻錦也沒有想到這番鬧劇會讓對方的家長撞見,雖說是程錚理虧,可心裡卻有些緊張,背在身後的手無意識地揉著那截粉筆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一手的白灰。
“沒事。”她小聲回應道。
這時大多數家長都到了樓下,蘇韻錦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趕緊幾步迎上前去。
“爸,你還好吧。媽你也是的,幹嗎不勸勸我爸,還讓他跑這兒一趟。”
“我怎麼沒勸,你爸非來不可。”蘇母也擔憂地看著丈夫有些嚇人的臉色。
蘇父乾瘦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應該來的。”
“我的成績是不是又讓你們失望了。”蘇韻錦難過地說。這一刻她多麼希望自己是程錚,成績出眾,飛揚跳脫,哪怕偶爾做錯事被擰耳朵,他父母心中想必也是為他自豪的。
他們邊走邊說,蘇父的腳步十分緩慢,氣卻喘得很急:“傻孩子,你們孫老師誇你進步
很大,平時學習也很認真,還會……還會虛心請教別的同學……”
“叔叔好,阿姨好!”憑空冒出來的大嗓門嚇得蘇韻錦手中的粉筆滴溜溜地落地,一抬頭就看到兩行大白牙。
蘇韻錦的父母也都一愣,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我是程錚,坐在韻錦後面,我們經常切磋學習,她非常虛心……”他刻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生怕遺漏了重點。
蘇韻錦滿頭黑線,面紅耳赤。沒人在意他是誰,也沒人想過要和他打招呼,他這是哪門子的詭異禮節?
蘇母也是老實巴交的人,不明狀況之下趕緊笑著說:“哦,那真謝謝你了……”她本還想客套幾句,忽然察覺身邊的丈夫身體晃了晃。
程錚也詫異地說了句:“叔叔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沒……沒事……”蘇父話剛說完,身體一軟,蘇母的手一時間承受不了丈夫整個人墜下來的重量,頃刻間蘇父倒在程錚的面前。
接下來的情節彷彿一場兵荒馬亂的電影,尖叫、哭泣、呼救……身邊的人迅速跑來跑去,蘇韻錦只來得及看到程錚驚駭的臉,然後在救護車來臨之前,她一直緊緊握著爸爸的手,殘留的白色粉筆灰被爸爸掌心冰涼的汗水還有她的眼淚濡溼。
後來蘇韻錦明白了爸爸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