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遊走天下,傳播學問,走到哪裡,教化到哪裡……”
“學問便如種子,廣而播種才能收穫盛開的鮮花與果實。”
朱火喜輕聲說道,他之前也曾想過離去,不過被龐紀挽留,又被趙家天子留下,他便在臨安多呆了些時日。
如今,這烏煙瘴氣的臨安,他不打算留。
青衫一挽,朝著龐紀抱拳,轉身離去,身形漫入雨幕中,漸漸消失。
龐紀沒有挽留,也挽留不得了。
只不過,朱火喜的話,卻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他的耳畔。
龐紀恍惚不已,他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他有他的理由,有他的身不由己。
他都是為了文院,為了文院能延續繁榮。
可惜,他似乎走入了一條誤區中。
元蒙南下,文院中可否還能有人會懷揣滿腔正氣去抗擊元蒙?
他振臂一呼,是否會有人為之而回應?
龐紀不知道。
他一步邁出,雨幕被分割開來,他踩在芭蕉之上,佇立在庭院上空。
他深吸一口氣,青衫一震,周圍的雨珠紛紛炸裂成了水粉。
他張開了雙手,高高揚起,對著上天。
“老夫龐紀,忽聞元賊南下,已破襄陽,滿心悲痛,國土山河遭凌虐在即,我等當悍不畏死,誓死護衛山河,文院之內,可有有志之士隨老夫伐元?!”
龐紀高聲道。
聲音高亢,炸裂漫天雨珠。
聲音傳蕩,擴散到整個文院。
然而,整個文院靜悄悄的,只有雨水打著青石板,打著江南黑瓦的寂靜聲音,沒有人為之回應,大多數文院學子,都沉默不做聲,低頭看著手中聖賢書,充耳未聞般。
剛出了文院的朱火喜髮絲飛揚,回首看了一眼,嘆了口氣。
不相信現實,可當真正的現實擺在面前的時候,就會遭受到極大的衝擊與打擊。
“何必呢?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要扯去。”
朱火喜嘆息,步伐不再停頓,身形徹底消失無蹤。
雨水靜靜的落下。
整個文院都是安靜的。
龐紀張開手,剛才的那番說辭,讓他久違的心緒開始激盪。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回應他的……卻只有冰冷的雨聲。
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麼?
沒有任何一人為之一戰麼?
雨水澆灌龐紀的青衣,溼透黏在了身上,他沒有動用力量去抵擋,任由雨水沖刷他的下巴,沖刷他的臉龐。
滿是溝壑的面龐上,有的只是苦霽之色。
“我……果然是個罪人。”
文院,怎會變成如此?
佇立在芭蕉葉上,沉思了許久,滿臉苦霽,滿面悲傷,溝壑縱橫的臉上,充盈著歲月留下的悲愴痕跡。
“既然振臂一呼無人應……”
“那老夫便自己回應自己吧。”
低聲喃喃。
佇立芭蕉,仰起頭,老人苦霽的臉上滿是肅穆,張口發出了一聲高亢。
“有!!”
可否有有志之士伐元蒙?
二夫子應曰:有!
若他往昔有罪,便一戰為之贖罪。
文院已經名存實亡,他為之奮鬥了畢生的文院消亡,那他龐紀……也該走向終結。
雨水微微一顫,腳尖輕點芭蕉葉,龐紀的身形飄然而出。
……
……
臨安城,皇宮。
趙仙遊正捧著一卷書在觀摩著。
趙家天子趙天衍,滿面難色的站在底下的桃花樹下,雨水拍打著桃花,散落的桃花花瓣拍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