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冷笑。
蕭悅之會這麼沒有自制力?
晉陽公主會這麼沒有自制力?
酒後?……可能是酒,但蕭悅之不會亂性,除非……
沈清猗手指捏了捏茶托,斂下的眸中掠過殺意。
晉陽公主!
李毓禎!
嚯,蕭悅之還在替她遮掩,做出這種事還在護著她!
這說明李毓禎在她心裡有分量。還有,李毓禎對她動了情,若是因貪色好歡做出此事,蕭琰怎麼會放過她?又哪裡會給她打遮掩?
蕭悅之,喜歡她。
即使不是,也是喜歡她。
沈清猗想到這,心口發沉,發悶。
目光掠過果盤裡的刀子,心裡便有戾氣。
她伸手擱了茶盞,纖瘦的指攥住紫檀為柄、純金為刃的削果刀,橫在蕭琰頸上。
蕭琰眼睛眨了下,想說這刀子傷不了她,感覺到沈清猗的怒意和殺氣,聰明的閉了口。
“先沐浴,嗯?在長樂宮,也是這種浴池子?池中喝酒……嗯?……然後喝到床榻上去了?嗯?”沈清猗的嗓音有些低啞,眸光沉沉幽幽的,又彷彿隱藏著冰雪風暴。
蕭琰覺得自己沒法辯白,事情的確是這樣子,她都沒說,沈清猗推出個七八了,一時佩服沈清猗聰明,一時又為她這種聰明頭痛,不由暗罵李毓禎,然後便想著要不要學李毓禎那樣,抓著這果刀戳自己胸口,然後姊姊心軟了,這事揭過去了?
沈清猗見她頸子微動,驚得手往後一移,將刀鋒偏遠些。又見蕭琰目光遊移,看向她執刀的手腕,沈清猗便知她在想什麼,心裡一氣,手腕迴轉,將刀尖頂在自己心口,“你敢再……”咬了牙道,“我戳自己這裡!誰讓我這個姊姊沒教好你呢。”
蕭琰嚇得臉都白了,閃電般出手攥了她手腕,將果刀拿下擱到自己這邊,柔聲細氣道:“姊姊,我們好好說話。你生氣打我兩下是了,別動刀子,割著自己怎麼辦?”
沈清猗一肘子拐她胸上,一側身將她壓榻上,又手掐住她脖子,聲音冷得如同數九寒天的雪,“是不是在長樂宮共浴了?”
蕭琰一手扯了薄被蓋在她身上,覺得這時讓著她為好,任她壓著掐著自己,咳一聲道:“我是去向公主道別,嗯,她對我有恩情。公主正在沐浴,我總不能穿著衣服和公主說話。我想著,她是我表姊。所以,嗯。”
沈清猗暗罵李毓禎狡猾。
一想到蕭琰和李毓禎在浴池子裡裸裎相對,不知道怎麼個旖旎,頓時又氣得心絞痛。
沈清猗真想把那削果刀揀過來,戳蕭琰幾個窟窿。
她的手往蕭琰衣領下摸,“你這麼緊張,她給你留了什麼?”
蕭琰迅疾抬手握住她手腕,又微微鬆了力,將她的手拉下來,低聲道:“我會還給她的。姊姊,你別看。”
李毓禎的命牌在她這裡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如果讓父親和四哥知道李毓禎對她做了這事,難保憤怒下不會對李毓禎的命牌做出什麼。
可是不能這樣!
她是大唐未來的皇帝,也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蕭琰不能讓她的命牌在自己手上出事。
算蕭氏與李氏有明爭暗鬥,算將來河西與大唐相爭,蕭琰也不願意用這種手段來損害李毓禎。
她不知道父兄會怎麼處置這命牌,或許他們同樣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但不知情是最好,也不必在這上面費心思,做抉擇。蕭琰覺得,這事由她抉擇好,何必將父兄陷入難境?
所以沈清猗也不要知道。
她不知道,這事與她無干。
蕭琰目光裡帶著懇切。
沈清猗看她這著緊模樣,已隱約猜知那是什麼。心中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