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裡面打,光是修繕費工費錢,後來朝廷下令在山中建武鬥場,並專門建在需要開闢道路的地方。當山嶺、山崖被削得差不多了,這個武鬥場也取消了,跟著是工部來開路。黑蛟峪這個地方的快驛道還沒達到工部認可的程度,因為崖壁上的路像羊腸,只能人牽著馬走,沒法馳馬,還得要武者使把力。
……所以,吳王和蕭琰的決戰是為帝國工部做貢獻。
不知為什麼,在這種決戰前的緊張肅穆氣氛下,蕭琰忽然想到這個,然後覺得很好笑,她笑起來。
當然武者決戰不會考慮開路這種無聊事,吳王選在這裡,是因為這裡合適,蕭琰的笑容看在他眼裡十分可惡了,這顯然是勝利在握的自信又輕蔑的笑容,輕蔑是對他。
吳王很憤怒,火焰騰騰的燒了起來。
但他越憤怒,越冷靜,只是胸口燃燒的火焰已經灼熱到了掌心,在冷靜冰寒中灼燒。
兩人隔著寬闊的峽谷對立,穩穩的立在陡峭傾斜的石崖上,目光對視,都是穩定又堅決的戰意。
……
上方,是山石嶙峋的峽谷頂端,隔著五十多丈寬的澗谷,對立著六人。
蕭遲和蕭涼各立峽谷一邊,這是為了更方便的觀戰,也是為了監視防備對方的先天。
另外四位先天也是各兩人對崖而立。
申王穿著文士袍站在蕭遲這一邊的崖上,也是蕭琰立的峽谷上方,在他右邊十幾丈遠的嶙峋山石上,立著一位面貎逾五旬的老者,身穿深青色長袍,頭戴銀色高冠,三綹長鬚顯得貌相清癯,這是鄭王李遂初,也是上一任天院左祭酒。但這兩位前後任祭酒,關係似乎並不親近,或者說可能曾經親近現在已疏遠,兩人負手遠遠立著,都沒有交談的意思。
霍王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袍子,站在申王對崖,他左手邊十幾丈外,也是一位面似五旬的老者,身穿褐色長袍,頭戴漆黑高冠,面容冷峻,正是吳王的師尊,肅王李世翼。
蕭遲一見他嗤一聲,拈著酒葫蘆斜乜著眼,“一輩子折翼飛不起來的老傢伙,也會窩著斷翅膀玩些陰謀詭計了。”
肅王的兩條胳膊當然都在,蕭遲卻譏諷他折翼,顯然是針對他“世翼”之名,也是更深的嘲諷,兩邊的先天宗師都清楚,她嘲諷的是什麼。肅王的臉色更冷,“老夫是否折翼不用你這小輩關心,大唐卻不能容你們任意妄為,折了它高飛的翼。”
肅王今年一百七十八歲,比蕭遲年長一甲子,雖然同為先天,但從年齡上稱她小輩一點也不為過。
蕭遲對他卻沒有半分尊老的態度。
她仰天大笑,“哈哈哈!”清朗又肆意的笑聲響蕩在峽谷上下,那種輕蔑不屑從她骨子裡透出來,“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一群老朽罷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懦夫!”
肅王臉色一青。
鄭王陡然一聲喝:“勿庸多言!”他冷靜的目光看向對面,彷彿看向很遠的地方,那聲斷喝之後他的聲音很平靜,彷彿疾風過後不起波瀾的湖底,“我等理念對立,誰也說服不了誰,作口舌之爭無益。不要影響了下面的小輩。”
蕭遲眉一挑,盡是肆意,“我向來喜歡用事實說話,不喜作言語之爭,奈何有些人朽腐欠抽,動手吧,擔心折了人,已經摺翼了,再折人豈不悽慘,只好言語作鞭,抽打抽打。”
霍王努力繃著臉,因為真的很想笑,蕭二這女人風流到沒節操,但打嘴仗的功夫著實厲害,讓他聽得極爽——這是一群老朽了的傢伙,還擋住路不讓別人前進,他早憋了一肚子火了,奈何是同宗的長輩,縱然對立也不能當面開罵,蕭二這言鞭子抽得好。
肅王被一個小輩如此這般輕蔑羞辱,再好的涵養也動怒了,腳下的岩石陡然起了白霜,冰寒之氣蔓延,頃刻間岩石裂出細紋,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