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毓禎十四人進入火山下的地道,地道傾斜而下,往前行十丈,便見兩條向左向右的拐道。四名司衛探查回報,各通向一間石室。李毓禎等四位宗師的神識也已經探查出來。那兩間石室應該是那些灰衣宗師住的地方,石室裡除了石床和衣櫥,只有幹餅清水和備用的火把,十分簡陋,若不是那些灰衣宗師清心寡慾,是在這裡的待遇並不高。若是後者,很令人詫異了,因為洞真境宗師,無論在哪裡,都是受到尊重和重用的人物,而這些灰衣宗師,給人的感覺倒像是守門人一般。
一行人繼續前行。
四名司衛取了火把將沿途地道的兩壁火炬點燃,火焰照亮了地道。地道的石壁開鑿得很平整,看鑿痕已經有些年頭。高適觀察後判斷道:“至少有四十年。”
李毓禎的眸色更冷。
又往前行十丈,果然遇到一道石閘。
最前面的劉郎將真氣凝於右拳,一拳擊出,“轟!”石門被擊出一個大洞,看截面有四尺厚。劉郎將又拍出一掌,擊出一個可以單人通行的門洞。
眾人穿過閘門前行。
才行出三四丈便聽一道輕微的機括聲,劉郎將的刀光立即捲起,高適和臨川郡王的掌風也已經拍出,便見十幾道機關□□從前方兩邊的地道斜射出來,被刀光和掌風嚓嚓斷折,掉落在地上。眾人繼續前行,又破了兩道石閘,一路都遇到機關箭,還有從地道頂潑下的硫酸水,以及有著腐臭味不知道什麼液體的毒水,幾位宗師都轉為內呼吸,眾司衛罩上了防毒面具。又前行破兩道閘門,這時深入地下已達一百丈,離目的地應該不遠了。
李毓禎忽然頓步,她嗅到了一股味道——一股硫磺硝石的味道。這不奇怪,這兩味本來是藥,可見他們的確接近地下的煉藥基地了。
但這電光石火間,李毓禎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念頭,雖然難以置信,但陡生的強烈危機感讓她瞬間做出反應,喝聲道:“撤!”人已經轉身電射而出。
但已經晚了。
“轟!轟!轟!……”
陡然一起爆發的轟隆聲不絕,整座火山島都地動山搖起來。
晉王震得一個趔趄。
轉眼見地道口轟隆垮塌,他不由目眥欲裂,大叫一聲:“阿禎!”衝到了東邊地道口,掌風呼呼拍出去,要將地道衝開。但轟隆巨響還在繼續,不斷有大塊的岩石掉落下來,火山眼看要塌了。
“晉王,快走!”梁郎將命令眾司衛立即撤出,自己去拉晉王。
晉王瘋了似的呼撥出掌,雙目通紅,“不行!阿禎還在裡面!”
梁郎將的眼睛也紅了,強忍悲痛吼道:“整個島都要塌了!我們必須立即出去調集兵將!只有調集上萬人,才能將垮塌的地道挖出來!晉王,快走!越遲越來不及!”
晉王拍出的掌一停,猛地轉身,呼一掌將掉落到頭上的岩石拍飛,怒喝“走!”拍出剛猛的掌風,掠壁上去,如鷹般撲到一艘船上,立即真氣催船,箭射一樣往岸上去。幸好阿禎將兵符交給了他保管,不用多費力氣,能立即調集整個嶺南西道的兵力。
阿禎,你要撐住啊!
晉王心裡狂呼,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陸地上留守的十名司衛聽見海上傳來的轟隆聲音,都肅然不安,持弩警戒,便見一艘船嘩啦破浪過來,跟著一道人影如狂風捲過,一瞬不見了人影。
那十名司衛臉色遽然而變,見到自家的船,卻沒看清掠出的人,不知是不是敵人,立即上弩對準海面。跟著又射過來一艘船,但司衛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我,梁濟棠。”
眾人眼一花,梁郎將和另一位邱郎將已經掠上岸,來不及說一句話,分別掠向兩個方向:一個去欽州刺史府,一個去靖安司嶺南西道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