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可信!”
他向來是謙謙君子,彬彬有禮,即使不喜某人,也甚少惡語相加,但因蕭琰被刺殺之故,他對齊王深惡之,言語中表露無遺。
蕭昡攏了下眉,目光銳利的盯著兒子,沉聲告誡:“你與阿琰手足情深,這很好。但利益聯結,個人好惡為次。你是阿琰的兄長,更是蕭氏的宗子,要承擔起整個家族,切忌感情用事,更不能以個人好惡行事。”
“是。”蕭琮垂眉。
蕭昡迴歸正題,“齊王不提暗殺十七之事,非為誠心不足,而是,我們蕭氏要與齊王結盟,必得放棄阿琰。”
蕭琮吃驚抬眸,神情異常震驚,“阿父,這是為何?這……與阿琰何相干?”
“聖人在下一盤棋,以天下為局,墨家劍閣、道門、佛門,都參入其中。”蕭昡目光幽沉,如海水不可測,“阿琰,是其中一枚關鍵棋子。她的出生,已在局中。墨門那位尊者,豈是閒得無事來帶小孩兒?”他神色冷沉的哼了一聲,隱藏著被算計的怒氣,心底深處還有一抹悲涼。
蕭琮乍聞秘事,一時心神震盪,腦子裡轟轟了一陣,才強行鎮定下來,聲音乾澀的問道:道:“那……阿琰,是與齊王那方對立的棋子?……阿琰,知道麼?”應該是不知道的吧。若知道,自己的出生是算計,墨尊的撫養教導,也是算計……她得有多傷心?蕭琮一時覺得,自己的妹妹,真是可憐得緊。一時又醍醐灌頂:難怪申王要引薦阿琰入天策書院,不是聖人對長樂嘉慶公主的屋及烏,而是局中之義。他心中也泛起了涼意。
“你妹妹不知道。”蕭昡目光沉峻道,“如今還不是時候,知道得太早,對她並無好處。緊要的,是提升實力。有了實力,進可以充裕,退可以自保。”他的身軀俊偉巋然,坐在那給人高山穩固之感,蕭琮的心不由定了定,便聽父親繼續道,“此事你心中有數。阿琰那裡,不要提。”
“是,父親。”
……
次日,蕭氏召開宗議。
宗議是宗主與長老之議,地位在族議之上,僅家主、族中先天宗師和部分洞真境宗師參與,議的都是關乎蕭氏未來發展,以及生死存亡的大事。
宗議在蕭山秘密舉行。
梁國公府中,除了蕭昡、蕭琮父子外,沒有人知曉:蕭山上正在舉行一場決定蘭陵蕭氏的未來,乃至影響大唐帝國未來的重大議事。
數日後,河西大都督府突然兵馬出動,封了河西馬球會和賽馬會,以“馬會私傳小報,謠言惑亂軍心”為由,將兩馬會主要負責人都關進了軍獄中。次日,又將“人犯”提交到河西道提刑司的刑獄中,並照會靖安司河西分局,請提刑司與河西局接手審訊事宜。
同時,河西大都督府又張貼布告:一是以白紙黑字摘抄朝廷下發的災情朝報,對霍亂和廣州地震的災情做了澄清;二是張貼赤紙黑字佈告,警告士民不得傳播謠言,違者以惑亂軍心,危害河西安定治罪。
河西大都督府這兩個措置,顯得賀州刺史府對朝廷諭令敷衍輕忽了。
之前,童謠讖言傳開後,朝廷立即編寫了災情朝報,快遞發往各道各府,令州縣衙門醒目張貼與宣傳,澄清事實,平息謠言。因河西道沒有設總攬一道行政的觀察使,只有負責監督行政的巡察使,歷來朝廷發往河西道的諭旨和公文都是發給巡察使和賀州刺史,由刺史府抄遞轉發河西諸州。
賀州刺史府當然遵照政事堂的諭令,抄遞轉發朝報,但也僅僅當了個抄轉手,並無刺史府的附註,提醒各州重視此事。而賀州刺史府也只是在衙門外的公告欄上張貼一紙佈告完事,沒兩日城中下了一場雨,那佈告墨跡被淋得模糊,也沒更換張貼,更無宣傳,禁謠的舉措。
若無河西大都督府的行動對比,賀州刺史府的措置至多是“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