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記下了。」
季青臨緊握成拳的指尖微微泛著白,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
「季小將軍記得就好。」
李姝笑意盈盈。
看季青臨的反應,她咄咄逼人的蛇蠍女人的人設是立住了,至於內心一朵嬌花的人設,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能發現了。
李姝很滿意自己今日的表現,道:「若無事,季小將軍便退下罷。天子年幼,本宮需幫著天子理政,不能與季小將軍閒話家常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惡毒反派,在與人聊天結尾時,一定要在他心口上狠狠插一刀。
「臣告退。」
季青臨垂眸告辭。
季青臨走出殿,殿內李姝輕笑聲音隨著蘇合香飄過來,殿內血流如注,絲毫不曾影響她的好心情,彷彿這個人,來到這世間只是為了殺人一般。
季青臨攥緊了拳,微回頭。
殘陽如血,李姝懶懶倚在引枕上,皎皎夜明珠映著她的臉,她鳳目微挑,美得張揚又極具侵略感。
季青臨眯了眯眼,眸光似劍光驟閃,鋒利又危險。
季青臨大步出了昭陽殿。
季青臨回到自己的院子,兄長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見他回來,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他長公主傳他究竟為了何事。
「無事,不過是弄了個拙劣陷阱,想讓我入套罷了。」
季青臨若無其事道。
季孟易鬆了一口氣,道:「那便好。」
「你若再不回來,只怕我要去請祖父出面了。」
季青臨劍眉微動,道:「祖父還未回來?」
「軍糧和棉衣哪是這麼好要的?」
季孟易嘆了一聲,道:「每月的這幾日,祖父總跟在大司農身後,把大司農磨得沒脾氣了,大司農才勉為其難讓人往雍涼送物資。」
季青臨眸光冷了一分。
大司農是李姝的人,若不是得了李姝的授意,他怎敢這般刁難功臣宿將?
可惜自己的這一番謀劃,沒能成功將她殺死,反而險些讓她抓到把柄,更損失了幾位心腹。
想起昭陽殿的鮮血淋漓,季青臨又開始走神。
心腹們是為他而死的,他得安頓好他們的家人。
又過幾日,季孟易對季青臨的監視放鬆許多,季青臨帶上自己所有的銀子,避開眾人返回長安城,偷偷來到城西的一方小院門口。
他從袖子裡掏出準備好的銀子,探出手,想敲門,但又不知該如何面對心腹的家眷。
哪曾想,門並沒有關,吱呀一聲開了。
院內的女子聽到聲音,問道:「誰呀?」
季青臨微驚。
「呀,這不是季小將軍嗎?」
月娘往外看了一眼,停下洗衣服,笑眯眯向舉足無措的季青臨道:「小將軍怎麼不進來?」
季青臨看著笑面相迎的月娘,有些不安。
季青臨攥了攥手裡的銀票,深吸一口氣,艱難說道:「袁齊他」
「這件事我還未謝過小將軍。」
月娘擦了擦手上的水,向季青臨道了萬福,道:「多謝小將軍救奴家相公。」
季青臨眼皮跳了跳。
救袁齊?
袁齊不是被李姝的衛士殺死在昭陽殿了嗎?
季青臨心中疑惑,轉念又想明白原因——李姝做事雷厲風行,連他都被弄了個措手不及,更何況一直待在家中的月娘。
月娘多半是還不知道袁齊的事情。
袁齊的死,還得他親口告訴月娘。
季青臨揉了揉眉心,正在斟酌如何開口,忽又聽月娘道:「昨夜相公與我告別,說叫我莫要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