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知道,她並非暗送秋波,她看誰都這樣,一副情深似海模樣,像是繾綣戀人一般,太有欺騙性。
唯有看蕭御不這樣。
她剛才將他當做蕭御時,瀲灩眸光斂去所有嫵媚勾人,目光清澈見底,乾淨得一眼便能望到底,眼底是純粹的歡喜。
季青臨眸光微暗,身體卻靠前,直視著李姝的眼睛,冷冷道:「殿下請看清楚一些,臣究竟是誰。」
「至於急色,若殿下不記得剛才的事情,臣不介意幫助殿下回想一下。」
說完話,他另一隻手攬住李姝沒有受傷的肩,將她按進自己懷裡,垂眸看著她想掙扎但又強做鎮定的臉,道:「殿下方才就是這樣靠在臣身上的。」
「是殿下急色,還是臣急色?」
明明自己心裡慌得不行,卻還裝作一臉無所謂,這樣的她,太讓人心疼。
「季小將軍。」
懷裡的人輕輕笑了起來,說道:「久聞季小將軍自幼習武,身手了得,為京中貴女所傾慕,本宮亦十分喜歡小將軍的年少英武。」
「只是本宮今日受了傷,怕是不能與——」
「你能不能閉嘴?」
季青臨冷聲打斷李姝強撐著精神說的話,寒星一般的眸蒙著一層霧霾。
「李姝。」
季青臨脫去自己的外衫,裹在李姝身上,冷冰冰說道:「我對你沒甚麼念頭,煩請你將你的假面收一收。」
「你貴為長公主,想要甚麼樣的男人沒有?一個負了你的蕭逸之,也值得你對他魂牽夢縈?」
「你素日最是聰明,怎就在這上面犯了糊塗?」
季青臨氣急敗壞,直呼李姝名字。
他的話似乎是戳到了李姝痛處,他清楚看到李姝眼底有些受傷,神采一點點暗淡下去,像極了失去顏色的花兒。
季青臨的心揪了起來。
他突然有些後悔,他不該這樣與李姝說話。
「長公主」
季青臨斟酌著開口,正欲思索著如何往下說,卻見李姝失去血色的唇張了張,淺笑著說道:「季小將軍,今日你我不過是被刺客所害,躲入山洞,除此之外,再無他事發生,可好?」
季青臨怔了怔,垂眸點頭道:「好。」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傷,她永遠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百毒不侵,水火不入。
季青臨低聲道:「謹遵長公主之命。」
李姝說完話,似乎沒了力氣,想要往一旁的牆壁靠去。
季青臨皺了皺眉,又將她攬回自己懷抱,她蹙眉看過來,他靜靜看著她的眼,平靜說道:「長公主既說今日甚麼都不曾發生,那便當做甚麼都不曾發生。」
「也好。」
李姝笑了笑,輕聲說道:「多謝季小將軍。」
說完話,她慢慢闔上眼,倚在季青臨胸口,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
季青臨眸色沉了沉。
篝火跳躍中,不知誰輕嘆一聲。
李姝閉目而躺,柔柔弱弱,心中卻是萬馬奔騰。
很好,世人皆負她,她是外表強硬內心柔軟的小可憐的人設今夜徹底在季青臨心中立下了,接下來,便是讓季青臨由憐生愛。
李姝心中盤算著,忽而聽到山洞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季青臨陡然警惕起來,眼疾手快滅了篝火,將枯草掩著自己與李姝的身體,豎起耳朵聽外面人的談話。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長公主只怕凶多吉少。」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她會水。」
另一個男子聲音清雅,如九天仙樂。
這是蕭御的聲音。
若非事先知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