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明顯好了些,手臂僵直的力道也微微放鬆下來,但卻答道:“沒有。”
“沒有?”夏芍注意著他的反應,略微放下心來,但卻問道,“沒有是什麼意思?沒去學校?”
“嗯。”徐天胤答。
“那師兄的書在哪裡讀的?”夏芍問。她沒記錯的話,他當初跟伊迪和馬克西姆見面的時候,英文和俄語說得很好呢!
“家庭教師。”
呃……原來如此。
原來,是找家庭教師在家裡學習的。這確實像是他這性子才會做的事,但……
他沒有去過學校,對大多數人來說,學校的經歷在他的人生裡並沒有。他的人生裡,沒有嚴厲的班主任,沒有被教導主任叫去過辦公室,沒有和同學打過架,甚至沒有一個學校裡交到的朋友。
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有的人生經歷,他卻沒有。
這並不是一種幸福。
她感覺到的,只是深深的孤獨。
到底,師兄三歲前發生了什麼事?
夏芍沒敢再問下去,她覺得他至今沒有解開心結。而她知道得太少,不知從哪裡入手。只怕稍不注意,便會讓他像剛才那樣冒冷汗。
她覺得,她還是應該先去問問師父。
第三卷 香港鬥法 第五十四章 師兄的過往
夏芍是趁著徐天胤晨起打坐的時間出的房門。舒槨�w襻前頭的主屋裡,唐宗伯剛起不久,看見夏芍過來,有點意外,“你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早?這個時間,不應該還在打坐?學會偷懶了?”
“偷懶也不在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夏芍一笑,扶著唐宗伯坐到輪椅上,走去窗前開窗透氣,又去倒了杯溫水給老人,這才回來說道,“師父,我有件事想問您。”
“嗯?”唐宗伯喝著水,抬起眼來,笑道,“你有事要問?真稀奇。你個小丫頭,從小好奇心就不重。什麼事讓你一大早的,不打坐跑來問師父?”
夏芍一笑,還是師父瞭解她。她也不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我想問問師兄小時候的事,他跟師父來香港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唐宗伯當即就愣了愣,“怎麼想起問這件事了?是不是問過你師兄,他不肯告訴你?”
夏芍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昨晚師兄冷汗直冒的時候,也從未說不告訴她的話。只是她沒敢問下去……
“我不敢冒然再問,昨晚我也是突然問起這件事。以前從未問過師兄,他也是沒有心理準備。我覺得,我若是問,師兄應該會告訴我的。但我不敢再問了,我看得出來,這件事在師兄心裡繃得很緊,我怕問得突然,一下子讓他把這根弦兒崩斷了。我只想先來問問師父,且瞭解一點,日後再慢慢來。”
這正是夏芍的目的。她想先從師父這裡瞭解一些,日後慢慢開導徐天胤的時候,也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唐宗伯看著夏芍擔憂的模樣,嘆了嘆,把茶杯放去了一旁桌上,垂著眼嘆了口氣,“唉!你擔心得有道理。很多事不是肯說出來,就沒事了的。有的事,適合下一記猛藥,當頭棒喝,才能叫人一下子清醒。但有的事,需要慢慢來,要用時間和周圍的人慢慢去撫。你師母用了十年,才讓天胤從後面那間院子裡走出來,唉!丫頭啊,你師兄並不是不敢面對,他只是太重情。偏偏他命格孤,這一輩子,他都困在一個情字上了……”
情字?
夏芍知道,所謂情,並非全指男女之情,父母恩情、師門之情、夫妻之情,父子之情,皆是一個情字。命格孤的人,寡親緣情緣,不能圓滿,因而才苦。
“師父,師兄小時候到底遇到過什麼事?我看得出,他父母早亡,跟這件事有關麼?”夏芍蹲下身子,扶在老人輪椅旁側,抬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