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
他的嗓音更加沙啞。“也許你的心情還很糟……很抱歉,我不該乘人之危。”
雪曦身軀一頭,表情木然地聽著。他在說什麼?乘人之危?不!難道他還不明白,如果不是芳心早已偷偷為他傾倒,就算今天她再傷心、再沮喪,都不會讓他擁抱自己、讓他……他為何不懂?
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懂?他當她是個累贅,怕她纏上他嗎?迷濛水瞳染上哀傷。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嶽羿陽對自己更是懊惱。該死!她果然後悔了嗎?她怨怪他不該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樣的想法使他的嗓音變得緊繃。“我太沖動了,沒有考慮到後果,也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如果你懷孕的話——”
懷孕?!這兩個字讓他悚然大驚。她會懷孕嗎?不!不!一想到她是這麼的纖細嬌小,他便擔憂她無法捱過生產的巨大痛楚。更何況,目前的他對“懷孕”這事存有恐懼,因為他唯一的妹妹就是在生產時不幸過世的。
他知道也許是自己杞人憂天,妹妹的事只是特例,畢竟當今醫學這麼發達,不是所有女人在生產時都要如此冒險。但,他在雪曦纖弱的身軀上彷彿看到了早逝的妹妹,他無法樂觀。
雪曦越聽身體越僵硬,心更是急遽下沉。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的聽覺也能跟著消失,她好想否認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將自己給他是她心甘情願的,她不會要求他負責,或是死纏爛打地黏住他。他的臉色為何要這麼森寒,像是累積了千年冰霜?他這麼後悔要了她嗎?
而且,他又為何會提到懷孕?懷孕……驀地,雪曦明白了,心痛地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了。
他擔心倘若她有了身孕,會更變本加厲地糾纏他,他不想讓她千擾他的生活,更不願意她孕育他的後代!
原本清亮的眼眸浮上屈辱的水霧。他還是這麼厭惡她嗎?厭惡她身上流著的童家血液?他討厭大哥童正憲,所以也一併排斥她,拒絕跟他們童家的人牽扯不清?
為何會這樣?雪曦又羞憤、又絕望,好像被人突然丟到地球的極地,漫天風雪朝她襲來,穿透她全身上下,搗碎她的五臟六腑。
她不知道嶽羿陽離去之前又說了什麼?她也不想聽。僅是僵硬地背對他,一語不發。
直到她聽見外頭有僕人走動的聲音,才發現臉上竟然爬滿了熱淚。
為何要掉淚?她憤怒地抹去淚水。她不哭,她不要為他掉淚。她沒有這麼在乎他、沒有被他的話傷得好深好深、沒有覺得心被掏空了、沒有像是由雲端墜到地獄般,沒有、沒有、沒有……起風了,雪曦無語地看著窗外。寒風陣陣,墜落的葉子就像她破碎的心,片片飛離,再也無法恢復原狀……
寒流來襲的凌晨,溫度低得驚人。
童雪曦躲在被窩裡,雖然已經開了暖氣,穿上套頭毛衣並蓋上最保暖的羽絨被,甚至還搬來電毯,但她依舊覺得好冷好冷,全身冷得直髮抖。
可能是體質的關係,她真的很怕寒冬,一到冬天,她就會血液迴圈不良,手腳冰冷。
“咳咳咳……”糟糕!她居然開始咳嗽了。皺著眉頭,雪曦以遙控器調高暖氣的溫度。唉,拜託不要讓她感冒啊!她必須照顧小豪,患了感冒就不方便接近小孩了。
只希望惱人的氣喘宿疾不要再來湊一腳,不然她鐵定要瘋了。
叩叩!
門被輕敲兩聲,外頭傳來梁嫂的聲音。“童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
梁嫂步人室內,關心地看著她。“童小姐,你的氣色看起來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已經早上八點了,平常這個時候童小姐一定會到嬰兒房喂小豪喝奶,但今天卻遲遲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