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手,“肅兮。”
“……”
詫異地眨了眨眼,越少主在她對面坐下,“臉色比前日有所好轉,可見療傷有成效。”
“還好,至少還需這麼久。”奚玉棠豎起了一根指頭,接著順勢往桌上一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以及這個,是我做的,嚐嚐?”
越清風表情一滯,驚訝地看過去,“……你下廚?”
“嗯。”奚玉棠承認得特別痛快,“給你賠禮道歉,自然要拿出誠意,我嘗過了,還算可以入口。若是你實在不喜,其他的菜是廚子做的,吃那些也行,我廚藝一般,不會怪你。”
說著,又變戲法般摸出了一罈酒,“司離那裡討來的御賜荷花蕊,僅此一罈,聊贈君子。”
越少主:“……”
好半晌,回過神的越清風還維持著風中凌亂的表情,在對方的催促下動了筷子。四個菜依次嘗完,奚玉棠期待地等著他的評價,可越清風卻並未立刻答話,而是喚來了秋遠。
“這四個……”他將奚玉棠親手做的四盤菜點出來,“留下,其他撤了。”
同樣還處於震驚中的秋遠:“……哦。”
奚玉棠明白過來,立刻露出了笑容,“看來還算入得了你口。”
“很好,我很喜歡。”越清風頗為認真地回答。
喜滋滋地看著秋遠撤下菜,奚玉棠親手給兩人斟上酒,接著端起酒盞,定定望向眼前人,“前些日子是我不好,對不住,我不該令你傷心難過。給你賠罪,一酒泯恩仇?”
越清風怔了怔,釋然地笑起來,也執起酒,“好。”
兩人對視一眼,接著一飲而盡。
喝完,奚玉棠繼續給兩人倒酒,而後重新執起白玉杯,“這一杯謝你,近來辛苦,接下來我與你一起分擔。你說的沒錯,追根究底毫無意義,小美暫時不會有事,我會盡快養好傷勢,救他脫身,再頹然下去,便是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她說的認真,越清風也聽得認真,聞言,眉眼柔和地笑道,“善也。”
第二杯酒下肚,這次越少主已然猜到了她還有下文,乾脆沒動筷子,氣定神閒地望過去,奚玉棠果真給自己倒了第三杯。
他撐肘輕笑,溫潤輕言,“你傷勢未愈,不可貪杯,這荷花蕊後勁不比寒潭香弱,小心頭疼。”
“放心,最後一杯。”奚玉棠只倒了一杯酒,放下酒罈,執盞而待,唇角的笑斂起,定定道,“我奚玉棠何德何能,得你越肅兮青眼,從前我不曾於你說過,但著實不止一次慶幸是你先選了我。若非有你,我……”
她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唇,轉而道,“雪山深處,有我爹孃衣冠冢,他們若是知我心愛之人乃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子,定會替我歡喜。”
“這一杯敬你。”
說著,她仰頭飲盡杯中酒。
對面,越清風出神地望著她,好一會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直到奚玉棠因牽動了傷勢而低低咳了兩聲,這才霎時回過神,慨然動容,只覺滿心滿眼都好似被一種慷慨激昂的情緒所佔據,壓不下,說不出,喉頭哽塞,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氣,嗓音微啞地開口,“……哪有你這般,於席間表露心跡的……”
奚玉棠笑了笑,“想說便說了,你若不喜歡,下次我換個地方。”比如花前月下?
“……”
定定看她一眼,越少主輕輕垂眸,“你這樣,我都無心用膳了。”
奚玉棠頓時不知所措。
……難道她說的話很倒胃口?
未等她開口,對面,越清風忽然抬手掃出三道勁氣,分別點在了秋遠、韶光以及趴在房簷上偷聽的斯年昏穴之上,而後一把將奚玉棠拉過來,不容反抗地傾身覆在了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