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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終究沒能好好吃完,可越少主這十幾日的鬱氣一掃而空,待想起心上人親自下廚做的四道菜時,已經只能熱一熱吃夜宵了。
雖則鬱氣盡消,卻又添新的苦悶。床榻間被踹下床,最後只能默默一個人吃宵夜的越少主一邊慾求不滿苦大仇深地戳著碗裡白飯,一邊掰著指頭算成親的日子。
成功救出沈七之前是沒指望了,成功救出沈七後不知還趕不趕得上三月初九?
越想越鬱悶,越少主恨不得立刻找到紫薇樓的老巢,吃完了宵夜便直奔書房,一直忙到三更才摸迴心上人的床,彼時奚玉棠已經睡著了。
翌日,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奚玉棠的蹤影,然床頭卻放了一個檀木小盒,上壓一張摺疊的宣紙。
紙上只有一句話:肅兮親啟。
四字筆走游龍,落紙菸雲,一如那一句‘江湖夜雨十年燈’。
開啟木盒,裡面靜靜躺著一枚男子戴潤白玉簪,樣式不是多新鮮,雕工也不夠細緻,然其上刻有一字曰“棠”,顯然是直接以內勁相刻,入玉三分,卻又被打磨得分毫不顯,不仔細看極容易忽略過去。
越清風握著玉簪怔愣良久,起身,秋遠恰好端水進來。
“棠棠呢?”他開口。
“少夫人在後院湖邊練劍呢,囑咐我別太早喊您。”秋遠放下銅盆,“一大早衛大人的拜帖進來,少夫人與其說定了巳時見,主子,用交代下去多備一份午膳麼?”
越清風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放回檀木盒,淡淡道,“聽她的。”
秋遠應了一聲。
“……算了,備下吧。”想了想,他又改口,“連師兄的一份也算上。”
他們也是該商議一下如何反擊了。
第124章 兩端
奚玉棠連早膳都沒和越清風一起用。
別看她往日灑脫,到底是昨日剛認真地表白過,等後知後覺意識到難為情時,已經是今早偷看越清風睡顏的時候。結果便是匆忙將昨日未送出去的玉簪擺在床頭,然後藉著練功,躲了他整整一上午。
作為君子,越少主自然不會拆穿心上人的小心思,甚至連衛指揮使上門拜訪,他也非常大度地留了兩人單獨敘話,自己則躲在書房裡心不在焉地數時辰,時不時遣人去瞧瞧他們談得如何,需不需要點心,要不要喝茶,想不想聽曲……
別說衛寒,就連奚玉棠都被頻繁出現的斯年搞得挺尷尬,最後直接強硬地銀針封穴,乾脆把人變成個雕塑留下旁聽。
兩人能說什麼?無非是卓正陽和紫薇樓之事。畢竟是奚玉棠拜託在先,衛寒因此受傷在後,作為苦主,對方有必要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挑挑揀揀將能說的都說了,好歹給對方一個交代,之後再順勢留午膳。
從萍水相逢到劍拔弩張,再到如今的聯手,或許東宮一場大火,改變的不止是京城的格局,還有兩人之間的關係。
奚衛之間的賬,算不完也理不清,如今能摒除立場坐在一起,除了嘆一聲世事無常外,還能如何?
從自設的牢籠裡走出來,改變了心境的衛寒終於找到了和奚玉棠相處的正確方式。大敵當前,兒女情長宛若過眼煙雲,一旦衛大人開始將心意從明面轉入暗裡,無論對他自己,對奚教主,還是對周圍所有人來說,都有了好好坐下來聊天的前提。
於是,當銀髮紅衣的新晉武林盟主從聽雨閣駐地歸來,看到衛寒,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一頓飯吃得是沉默至極,生怕隨便一句話,便打破了這脆弱而又難得的組合。
吃完飯,四人轉至花廳。秋高氣爽的日子,越少主備下了菊花茶待客,而奚玉嵐則終於消化完了‘情敵都能握手言和’這一聳人聽聞的真相,在師弟、妹妹和昔日同僚的揶揄目光下,默默地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