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養神。
在他對面,越清風輕輕放下茶盞,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奚玉嵐,鑑於奚玉棠未走遠,不想多說什麼,只無聲地比了個手勢,表示疑惑他明明話未盡,為何不繼續說完。
奚玉嵐眯了眯眼,沉默地搖了搖頭。
重要的事說清楚便足夠,其他的,他並不想讓棠棠揹負太多。
什麼和卓正陽交手失敗……以他們那位大師兄的作風和勢力,若是普通人想對他欲行刺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奚玉嵐之所以沒死,無非是因為,他姓奚,來自雪山玄天。
奚玉棠身在其中,關心則亂,想不到這一點,卻不代表越清風這個外人想不到。
奚玉嵐究竟是如何從卓正陽沒日沒夜的折磨拷打裡逃出來,又是誰救了他,怎麼瞞天過海,種種這些,他不想說,越清風便也不多問,只是在得到了自家師兄一個手勢的答案後默默起身,路過他身邊時輕輕拍了拍他瘦得硌手的肩膀,出門尋奚玉棠去了。
一路尋到雲燕園後的曲水樓,越清風一眼便見到她盤腿坐在湖邊,背對他,無聲地看著平靜湖水裡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聽見他毫不掩飾的腳步聲來到近前,奚玉棠頭也沒回便道,“我真氣執行流暢,沒有入魔徵兆,你不用這樣。”
越清風頓了頓,收回了探查她真氣的手,一撩衣襬在她旁邊坐下來,“真不用我再幫你梳理?”
“我很好。”奚玉棠回頭看他那張謫仙般不染塵煙的臉,口吻平靜,“好得不能再好了。”
越清風定定看她一眼,嘆氣,“你這樣說,我反而更擔心。”
“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大方……”奚玉棠不冷不熱地輕笑一聲,“既然身子不好還強行習武,就省著點真氣,別總浪費在別人身上。”
“你不是別人。”越清風平靜地收回視線,遠眺湖面,聲音輕渺如水上煙。
奚玉棠怔了怔,也看向遠處,沉默良久,突兀轉了話題,“肅兮,我要去一趟京城。”
沒等身邊人驚訝,她便繼續道,“不是因為奚玉嵐,也無關卓正陽,是我自己的事,幾天前就已經確定好了行程,薛陽他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越清風回頭看她,夕陽下,玄衣女子弧線優美的側臉被金黃色的光度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削弱了她平日裡的冷峻和狠戾,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就連眼底那道傷疤都好似不再猙獰。
他沒開口,而是靜靜聽著她說話。
“我打算只帶冷一。”奚玉棠語氣柔和,“本來一個人都不打算帶,拗不過他們,最後只能帶一個。小美我打算留給你和他,你們都是病人,離不開醫生。司離我也打算讓他留在這邊,他性子活,小孩子心氣,坐不住總惹事,你多擔待些。”
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眼底也帶上了一絲笑意,“也不能告訴千彤,她好不容易交到一個朋友,讓她和墨音多待一段時間。她有墨錦和墨音照顧,當是無事,你不用管她。”
彷彿交代後事一般的條條囑託,讓越清風忍不住蹙起了眉,他不樂意聽這些,更不樂意照看這些人,便想開口說什麼。
可話沒出口,奚玉棠卻突然轉了過來,亮如繁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光芒攝人心魄,眼底笑意流轉,看得越清風微微晃了神。
下一秒,冰涼的手指點上了他的眉心,輕輕揉了兩下,像是要將他緊蹙的眉揉開一般。越清風怔了怔,聽到奚玉棠輕笑道,“小小年紀,總皺什麼眉頭,小心未老先衰。”
她動作飛快,揉了兩下便收回了手,“作為信任之人,我對你有兩點要求。”
越清風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第一,替我保密。”她豎起自己修長的手指,“第二,記得每天按時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