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瞭解沈清微的人,但絕對是這裡唯一瞭解她的人。他清楚她的果斷和決絕,他害怕她會一聲不吭的離開,或者像上次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他在擔心,在害怕,這樣的害怕無人能懂。自從知道沈清微就是那個女人之後,他時常半夜驚醒,然後就是徹夜難眠。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她的名字,總是患得患失,想要去看一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他就會安心。所以蘭苑的屋頂雖然睡得極不舒服,卻是他唯一能得好眠的地方。
而這些自然瞞不過視力異於常人的沈清微,即使納蘭容止做得再隱蔽。
她說:“納蘭,你放心,我不會走,我保證。”
於是納蘭容止的失眠症徹底治癒,不再夜夜宿蘭宛屋頂。
因為他信她,在這個世界上,他只信她。只要她說,他就信。
……
夜半三更,御書房燈火通明,納蘭無極端著茶杯默默的出神,若有所思。
“皇上,茶涼了,奴才為您再換一杯。”
侍候在旁的陳公公出言提醒,這已經是今夜第四次換茶了。
“嗯。”
陳公公立馬重新沏了一杯熱,確認水溫合適,才呈給納蘭無極。
納蘭無極接過茶杯,淺茗一口,眸色沉沉的道:“北詔有傳聞,嫡長公主沈清微天煞鳳星,逆天而行,一統天下。陳林,你怎麼看?”
扶桑影衛遍佈天下,沈清微出生時,國師所批命格為:天煞鳳星,惑亂天下,天下分久必合,合也鳳星,分也鳳星。若不是皇后護著,北詔帝當場便要賜死沈清微。雖然沈清微命格為天煞鳳星的傳言,被皇后外家極力壓制了下來。但納蘭無極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甚至這些年他都在秘密關注沈清微的一注一舉。所以明知道沈清微在北詔不得寵,也不過虛有嫡長公之稱,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指定北詔由沈清微來為質。雖然沈清微這些年確實是默默無聞,可是不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始終是不放心。
“皇上,自古宦官不可干政,奴才不敢多言。”
陳公公侍候在納蘭無極身邊四年,從來都安分守已,謹慎小心,不敢有半絲逾越。
納蘭無極眉目溫和,不見半絲怒色。
“朕赦你無罪。”
“遵旨。”陳公公微一沉吟,方道:“奴才以為此預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納蘭無極溫和一笑,顯然對陳公公的回答還算滿意。
“哦?怎麼說?”
陳公公微垂著頭,恭敬的道:“依奴才所見,目前北詔公主不足為懼,而且各方面表現亦是平平,又身中劇毒,不可能有什麼大的作為。但是以防萬一,又不可不防。”
這也是他能得納蘭無極信任的又一個原因。雖然只是一個宦官,但對朝堂之事亦極有見地,進退有度,極有分寸,卻從不侍寵而驕,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納蘭無極有時也會和他討論朝堂之事,而他大多數時候能提供給納蘭無極中肯的意見。
納蘭無極眉露憂色,目光沉浮,
“可近日納蘭容止卻與她走得頗近,而且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沈清微絕不似表面的簡單。一個天煞孤星,一個天煞鳳星,這兩人若不除,朕寢食難安啊!”
……
靜園。
納蘭容止猝然睜開眼,房間裡跪著一個黑影。
“主子。”
“何事?”
很顯然暗衛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彙報,不然不會深夜出現。
黑影雙手呈上一封密摺,納蘭容止接過,然後開啟,目光蹙冷,臉色難看到極致。
“找死!”
……
第二日,納蘭容止一大早,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去了蘭苑。一進門,沈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