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懲罰、懲罰……】
果然,不能指望她的運氣。
在得到一點食物和水,以及很鋒利的兩把匕首之後,所有的格子裡面全都是懲罰。
精神衝擊之後是荊棘針刺,再然後寒冰火燒不一而足,一路走下來喬安娜覺得自己得到了昇華:)
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想象不出在短短十五秒內接受獎金十次懲罰是個什麼感覺。
【總計數值為6,恭喜過關。】
最後十五秒過的讓喬安娜覺得像十五年。
規則本就對她極其不利,如果再加上“神”這樣的惡意攪局,她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即便能堅持下來又能怎麼樣呢?
確實迷宮的那五個出口就是教堂的出口,但規則可沒說如果她能或者走到哪就放她出去,出去之後外面又是什麼也是未知,不確定性太強了,在這樣的遊戲中如果遵守規則和等死沒有區別,更何況這個遊戲的本意就是清理掉她這個“病毒”。
所以接下來她又有五分鐘來思考到底應該怎麼破局。
有一個問題非常關鍵——為什麼不直接派怪物來追殺她,而是弄出這種奇怪的遊戲?
乍一看上去可以用對方的惡趣味來解釋,但如果仔細想想就會感覺到濃重的違和感。
——這種違和感始終存在,只不過不易察覺。
不論是之前的蔓藤森林,還是現在的迷宮遊戲,都非常詭異,在瘋人院附近特意弄出兩塊這麼詭異的地方?就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病人的?
那背後的人未免有點太無聊了。
那麼問題只剩下最核心的那個——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喬安娜雙手分別握住一把匕首,揮一揮找找感覺,她的身體對兵器好像有種自動的肌肉記憶,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反而能更順暢的利用匕首,越是思索,越是想弄清楚,就反而越是模糊。
她抓緊匕首盯著眼前的鏡子,第一次仔細看自己在戰鬥狀態下的模樣。
明明是面無表情的平和狀態,眉宇間卻始終殘存著強烈的侵略感,尤其在握著武器後,鼻尖似有似無的能嗅到血腥味,那是隻有真正經歷過一些東西才能得到的氣場,即便是隔著鏡子也能感覺到危險。
和智慧有餘卻明顯經歷不夠多的小甜心達芙妮截然不同。
也和食堂裡見到的那些各式各樣,但或多或少都縈繞著神經質感覺的病人們不同。
“哇哦,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失去記憶到這裡之前自己是幹什麼的了。”她扯扯嘴角,眉角輕輕一揚,乾裂的嘴唇勾起一個鋒利的弧度,有血珠從裂開的地方滲出來,被伸出的舌頭舔掉,嘴唇似乎都因為有血液的浸潤而變得更加紅豔。
“唔,不像好人。”
最後看過去一眼,喬安娜不吝於承認某些擺在臉上的事實。
“但也絕不像個蠢貨!”
表情驀然變得猙獰,抬起手衝鏡子裡的自己揮揮,猛地突刺,將匕首狠狠砸向鏡面,龜裂的紋路以一點為圓心,一點點的向外蔓延開。
嘩啦啦,整面鏡子碎成渣渣。
“再見,喬安娜。”她歪歪頭,隨著碎玻璃失去支撐墜落,趁鏡子裡的影像還完整的時候,衝鏡子裡的自己最後道別。
鏡面破碎的殘渣悽悽慘慘的攤在地面上,站著的人高高在上的俯視它們,每塊碎玻璃裡倒映著無數個小喬安娜,都在以同一個表情俯視鏡面。
該怎麼形容那份平靜的表象下的波濤?
輕蔑而波折,冷酷又憤怒!
她對鏡子裡的自己說道:“我們都被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