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回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鎖房門。
正好家裡人都出去應酬了，只有映書一個人在家。放聲大哭一場，把長久以來的委屈和不滿全都發洩了出去，哭完去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準備窩在被子裡睡上一覺，讓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
電話響起，是關俊凱。
“hello~”
“幹嘛。”
“喲，這是怎麼了，聲音不對啊？”
“什麼事啊？”映書不悅。
“哦……我想叫你出來玩的。”電話那邊的關俊凱收起平日的曖昧調笑，語氣誠懇。
“不去。”
“你還是很不想見我嗎？”似乎有些沮喪，映書聽著分明，忽然想到就在一個多小時前的自己，也是這樣問季堯“你是真的要在美國常住嗎？”那樣殷切的希望對方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一個讓她放心的答案。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是冷漠的，傷人的。頓時心軟下來。映書閉上剛才因為大哭而痠痛的眼睛，翻了個身，換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躺著。
“沒有，我只是今晚不想出門。”
“是不舒服嘛？生病了？”
“沒有，我先掛了好嗎。”
“好……那你休息吧，晚安吧。”
“晚安。”
映書掛了電話，覺得好累。
關心自己的人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就是這樣的嗎？
第十六章
初秋的晚上，天氣有點涼。雖然穿著襯衣與長褲，但走在路上，季堯還是覺得有些冷。
快到家的時候，季堯聽見陸宅那邊有些熱鬧，應該是陸家的人都回大宅聚會了吧。
與陸宅常年的吵鬧不同，季宅向來是嚴肅安寧的。
季老太太前幾年去的，自那以後本就不愛說話的季老先生更沉默了。
季堯的爺爺年輕時在戰場上也是個驍勇善戰的，如今年紀大了，威名依然還在，身體也還硬朗，只是每逢天氣一涼或者下雨，風溼病就發作，身邊總是要跟著個人。
季堯離開康家以後散步似的踱回家，來開門的是陳叔。
“回來了。”陳叔溫厚的笑還掛在臉上。
季堯自小就是陳叔看著長大的，七八歲的時候父母就不在身邊，對季堯而言，陳叔就像是他的父親一般的存在。
“恩。”季堯也回一個笑給陳叔。
“季老先生在書房等你。”
“好，謝謝陳叔。”伸個懶腰，季堯往書房去了。
陳叔是知道季堯父母的事的，對於季老先生的決定他也可以理解，只是這樣就苦了季堯了。
“爺爺，你找我？”
“還是決定要移民？”季老先生只低頭看桌上的報紙，年紀大了，看字時由於視力的原因，眉毛不自覺的皺起，顯得更加嚴肅。
“是，我打算在那裡常住，照顧媽媽也方便一些。”
季堯的語氣堅定，但季老先生卻半天都不說話。一時間，書房靜悄悄的，只有手指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看完一篇報道，老人家合上報紙。看著季堯，“既然你決定了，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以後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過節的時候也回來走動走動，別學你爸，這麼大的人，生個氣還就不回來了。”
“是，知道了爺爺。”
季老先生再沒說什麼，拄著柺杖準備回房間。
“爺爺，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把媽媽接回來呢。”
老人家站在門口，背對著季堯，聽到季堯的問題，平日裡嚴峻的臉也閃過一絲痛苦與愧疚。
“我們季家，終究是虧欠了你媽媽的。去了那邊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打電話回家說。代爺爺給你媽媽說一聲對不起。”
柺杖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