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底青花瓷碗裡的魚粥,頓時紅了眼眶。
“我喝不了。我最近吃什麼都會吐。”顧知說著,疲憊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她說的是實話。她不是第一次遭受情傷的小姑娘,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鼓勵她堅強起來。剛從簡園搬出來的頭幾天,無論多傷心,顧知也會強迫自己吃東西,可是無論她吃什麼,吃多少,都會悉數吐出來。
一開始,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畢竟這太像早孕的症狀。她心驚膽戰地去買驗孕棒,好在結果讓她鬆了一口氣。然後她去醫院掛消化內科,又是做胃鏡,又是照X光的,最後診斷下來,醫生說她是患了神經性胃炎。
神經性胃炎?心痛了,連胃也會跟著一起痛嗎?
顧知的嘴角彎起一抹苦笑,簡玉柏已經端著碗,坐在她對面的矮几上。
“我知道。”他說著,輕輕吹著粥碗上的熱氣,“所以我熬了粥,好消化。你多少吃一點,這樣才能吃藥。”
粥碗近了,顧知才聞到那濃郁的香氣。一想到這是簡玉柏親手熬的,她才建立起來的心防便稍稍矮了下去。
顧知忍不住嘆氣:“我喝了,你就走嗎?”
簡玉柏聞言一怔,微微頷首:“嗯。”
顧知聽著,從簡玉柏手裡接過粥碗,一小匙一小匙地吃起來。
說實話,粥的味道很好。雪菜切得很碎,魚片也很新鮮。這鍋粥許是熬了許久,米粒香糯,魚肉的鮮味和雪菜的甜味都已經融入了粥裡。
可是顧知才吃了兩口,就猛的推開簡玉柏往洗手間衝去。
顧知租的房子是套老公房,洗手間很小。簡玉柏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看著顧知把著馬桶的邊,吐得昏天暗地,指尖青紫。
他這一生,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無力感。
過了好半晌,顧知終於停了下來。簡玉柏緊忙擰了一條幹淨的熱毛巾,替她擦臉。
只是他才觸到她的身體,就發現她灼人的體溫。
“你在發燒!”簡玉柏說著,連忙將顧知整個人抱起來。
顧知的體溫有些駭人,簡玉柏覺得自己像捧著一個火爐。他連忙將她抱至臥房的床上,再蓋好被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簡玉柏的語氣很急,忍不住一直用手撫摸顧知的額頭。但顧知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了,她此刻只能蜷縮在被子裡,覺得自己的腦袋、心肝和脾胃,都在隱隱作痛。
原來她發燒了,難怪在豔陽高照的五月天裡,她一直覺得冷。
看著顧知痛苦的表情,簡玉柏只覺得心如刀割。他嘆了一口氣,坐在顧知的床邊,問她:“家裡有沒有體溫計和退燒藥?”
“唔。”顧知已經有點神志不清,含糊地說:“……在床頭櫃裡。”
簡玉柏聞言,開啟原木色的床頭櫃翻找,好半天才找到一支水銀體溫計和半板酚安卡敏片。
好在顧知的廚房有小半瓶白酒,簡玉柏用燙過白酒給體溫計消了毒,就夾在她的腋下。而酚安卡敏片已經過期半年,不能再吃了。
手下是顧知灼熱的體溫,簡玉柏給陳醫生打了電話。
陳醫生答應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
此時已至傍晚,小區裡熱鬧起來,有不少小學生放學歸來,窗外都是他們的吵鬧聲。
簡玉柏拉好窗簾,就在顧知身邊躺下,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顧知。”簡玉柏喊她,嗓子暗啞。
“嗯。”顧知燒得有些迷糊了,她此刻被他摟在懷裡,只覺得渾身乏力,動彈不得。
“對不起。”簡玉柏說著,將腦袋架在她的肩胛,語調沉痛:“是我不好,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顧知覺得眼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