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枕塞進嘴裡,小聲的嗚嗚聲,如受傷小獸的哀鳴。
左腿的痛,讓他喜憂參半,喜的是,沒有知覺的腿,又一次有感覺了,而憂的是,這條腿,今天過後,還能夠保得住。
整整一夜,鬱晟皓揮汗如淋,未能睡下一秒鐘,左腿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昨晚上有著一股衝動,想要直接一刀將那廢腿給砍了,一了百了。
可是當想著那張清冷的容顏時,心口便被暖意灌滿,他終是為了她,堅持了下來,他所承受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夠跟她在一起,都等了五年了,五年裡那讓他痛不欲生的相思之苦他都忍了,那麼這樣的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
當清晨和煦的日光照進別墅,蔓延至客廳內,靠在沙發上的鬱晟皓才慢慢睜開眼。
雙眼血紅,血絲灌滿,是一夜未休息的最好表現。
抬了抬腿,眉頭微蹙,因為他發覺,似乎現在他抬腿都有些不利索了。
幾年前,當他腿受傷被抬進醫院的是後面,醫生就給了判決書,一輩子這條腿算是廢了,而他的腿裡,同樣也留有一根細如牛毛的針,手術至少很難找到出來,除非截肢,最終老爺子拍板,讓他留下了這條腿,只是這條腿,卻被勒令不能做劇烈運動了,而昨天晚上……
在沙發上足足坐了一個小時,緩和著左腿的疼痛,不停慢慢如蝸牛般的運動著,終是將腿給放平在了地面上。
……
席婧柚昨天晚上回了酒店住,並沒有去鬱晟皓那邊,而同樣,凌晨的時候,她受到了有關於鬱晟皓別墅內的訊息。
看著落地窗外的世界,地面上那渺小如螻蟻的人們,想著封邪昨天還對她的承諾。
果然,這個男人不可信,至少承諾這東西,對於他來說,狗屁不是。
他就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她就不能用看待正人君子或者紳士的目光去對待他。
房門被敲響,門口響起冰無心那無波無瀾的聲音,“少主,主上等著您一起用早餐。”
上身一件絲綢料的黑色襯衣,上面有著暗紋,穿在封邪身上,顯得神秘高貴,不容忍侵犯,卻也無形中帶給了人距離感,手裡端著一杯剛倒好的牛奶,端至席婧柚面前,“喝了。”簡短的兩個字,一如他平日的性格。
也沒有多廢話,直接接過,只是沒有喝,放在了一邊。
“無聲的抗拒?”看著那被席婧柚端置一邊的牛奶,封邪不喜不怒,聲音靜靜的發出。
動作緩慢優雅的吃著面前的三明治,對於男人的話,仿若未聞。
“沒死不是嗎?”
這話一出,一邊的冰無心身體一僵。
狂妄的主上,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對人解釋了,竟然會因為有人不高興,而自己的情緒也不高了。
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吃完後,席婧柚緩緩將餐布放置一邊,起身,低頭,對著封邪淡淡的道:“人沒事也是他本事。”說完便轉身離開,最後留下一句話,“上午十點,雲月茶樓見。”
“主上,我們的人,昨天晚上都沒有回來,您是不是已經猜到——”待席婧柚走遠後,冰無心這才小心翼翼的看著封邪,聲音顫顫的問道。
“看來,柚兒挑的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其實也想過這個女兒的婚事,只是身為島國繼承人,根本不能存在感情,所以一般真愛的人,都是不能在一起的,他曾試圖在道上找一個優秀的男子跟女兒結合,只可惜,無一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只希望這一次,他見的這個男人,能夠入得了他的眼。
真愛不一定會長長久久,他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基因,跟女兒結合之後,他們的寶貝肯定也絕不會差。
為島國孕育下一代絕對優秀的繼承人,也是他和未來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