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姜哥,我們不買臺新車?你現在闊氣了,坐這部舊的丟人,給老凌用好了,我們買臺牛逼的,我給你當司機。原州真多闊佬真多好車啊!”他一幅流口水的模樣。
“沒錢。”姜尚堯雙手抱頭靠向椅背,“銀行貸出來的我緊著買裝置發工資,南村的礦賺了錢也要還銀行利息,怎麼著也要熬過這半年再說。而且,你這脾氣,能當司機?”
“小看我了吧。”劉大磊不服氣。
“我說,”姜尚堯突然想起什麼,“你那一身功夫落下沒有?”
“當然不可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師父交代過,死了爹服喪也不能短了練功的時間。”
“闖空門呢?”姜尚堯眯縫起眼。
“那還不是小菜啊?”
姜尚堯默然靜思許久,劉大磊這才反應過來,問:“姜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
“你有沒膽子做?”
劉大磊瞅他一眼,見不是玩笑,也隨即認真起來,“杜老撇還在床上躺著呢,不是姜哥你,我現在就是他那樣。再說了,公家地頭我都敢闖,有什麼怕不怕的。”
當初在獄中,礦下出事故,另有一人被翻斗車撞上井坑,折了脊骨半身不遂,被保外就醫送回老家等死的就是杜老撇。姜尚堯當然不會告訴劉大磊,救人的那秒,他的手是先伸向杜老撇的。
他橫出手臂拍拍劉大磊肩膀,“有你這句話,一輩子兄弟。”
劉大磊洋洋自得,“那是。”
車直接駛進積沙圍的院子,周圍防衛細看之下明顯比往常嚴密了很多。門口樹下有人藏在陰影裡,菸蒂半明半滅;進去裡面正中擺了一桌麻將,旁邊沙發上另有一圈人圍坐打撲克。多數是熟面孔,見了姜尚堯進來,俱都站起來喊“姜哥”,姜尚堯也不客套,指指劉大磊介紹說:“二貨,以前跑單幫的,現在跟我混。”
其中一個居然與劉大磊相熟,打起招呼分外親切。劉大磊貫來單幹,自進門見了這陣勢,就有些怯怯的,好不容易撞上熟人,自然相投。
姜尚堯跟他使個眼色,腳步不停,徑直往裡頭去了。半路上遇見出來迎他的光耀,光耀肅容說:“德叔在裡面等著。”
看這陣仗,想必是今晚出了事。姜尚堯也不多問,推了門進去。
裡面德叔坐在單人沙發裡,表情難辨喜怒,另有一人坐在他對面,屁股緊緊挨著沙發邊沿,姜尚堯認識是貨運公司管事的王霸龍。平常沒幾人敢直呼王霸龍大名,他聽慣了人尊稱一聲龍哥的,見著姜尚堯也站起身,招呼說姜哥。
聽見聲響,德叔睜開眼,“霸龍,你和你姜哥說說,究竟怎麼回事。”說完又半寐養神。
原來打從年後開始,聶二就搗鼓了個運輸公司。
從聶二的角度上來講,他也是沒辦法。手上幾個礦,每天都有出產,可不能保證每天都能運出去。鐵路上的路子他走不通,自然就打起公路的主意。運輸公司倒也開得順利,德叔為了暫避鋒芒,只攬著老客,新客任他挖走不少。德叔也只是儘量安撫著底下人,不願和他多作糾纏。
江湖風雲這些年,德叔自然知道禮讓一尺就要防著被進一丈的道理。果然,聶二運輸公司開始盈利後,就動起其他主意,他在市內發放車牌。交費領一塊牌子,掛在大卡車頭,每月再交一定的管理費用,保證你出入聞山一路暢通無阻。沒掛他車牌的大卡,對不起了。
今晚上就是霸龍的貨運隊在聞山要道被暗卡卡住了,雙方不免一場惡戰。霸龍的徒弟進去局子幾個,也進去醫院幾個,所以此刻霸龍愁眉苦臉地,來向德叔討辦法。
“德叔,總要想點招吧,這聞山要道匝口全被堵得嚴嚴實實,收費站的交完,跑不了二里地又被攔上。明擺著,這是有人給他撐腰呢,不然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