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親軍,豈會是浪得虛名。
前朝二皇子晉王圖謀太子之位,籠絡朝臣、勳貴、京中豪族、世家。
如今的嵐山侯馬岐山當年正是走了晉王的門路混成了勳貴,不過並非其嫡系,估計在晉王眼中就是個送錢的榜前十冤大頭罷了,畢竟前朝勳貴也不值錢,大多是虛銜。
本朝天子登基後並未將前朝所有勳貴斬盡殺絕,馬岐山就屬於是漏網之魚了。
然而除了馬岐山外,還有一些人在各州府為官,其中就包括了仲縣的一些官員。
那麼很有可能仲縣貪墨官糧一事與馬岐山有關,馬家在朝堂上雖無實權,京中人脈卻不少,加之嵐山侯府本來就有前科,前朝的時候這種貪墨餉銀、官糧之事參與不少。
齊燁思索了片刻,問道:“統領大人的意思是,嵐山侯府很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不知,僅是猜測,需查。”
齊燁撓了撓額頭,心思複雜。
起初,他是真心不願意摻和這種事,無權無勢小世子,私下裡“捐”點錢圖個心安也就算了,世間不公之事數不勝數,哪裡管的來,哪有命去事事皆管。
被陛下點名了徹查此事,齊燁後槽牙都隱隱作痛,上火了,只是想著走一步看一步,觀事情發展態勢隨時隨地找個背鍋頂缸的,不說消極怠工,至少變成小透明,不求有功,但求不得罪人。
可要是與嵐山侯府有關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
在京中混,混的就是個顏面,嵐山侯府也是要臉的,如今吃了這麼大個虧,還是接二連三的吃,斷然不會和幽王府善罷甘休。
最後鬧來鬧去,絕沒有化干戈為玉帛的可能。
既然這樣,又和他奉命查的案子有關…
衡量利弊之間,外面傳來了笑鬧之聲,打鬧一片。
卓統領望向門外,眉頭微皺:“王府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不知主人在會客,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齊燁微微看了眼這傢伙,極為不解,自己的王府和你有個錘子關係,輪得到你在這逼逼賴賴。
劉旺跑了進來,也沒抬頭,低頭抓著個包袱,喜氣洋洋。
“少爺,兌好了,都發給了弟兄們。”
說完後,旺仔抬頭才看到主位上坐著的卓統領,見其裝束又是懷中長刀,神情微變。
孫管家連忙給劉旺打了個眼色,讓後者站在自己身旁。
齊燁拱了拱手:“見笑了,學生讓隨從去錢莊換些錢財發給下人們,下人們不懂禮數,統領大人莫怪。”
卓統領淡淡的說道:“得了錢財便吵吵鬧鬧,你王府是如何御下的。”
“以後會多加管教的,下人們沒見過世面,突然得了一百貫賞錢有些得意忘形罷了。”
卓統領看向屋外,擰眉問道:“每人一百貫?”
“是,一人一百貫。”
“哼,果然是群沒見過世面的下人。”
重重的哼了一聲,卓統領看向齊燁:“你王府裡還缺下人嗎?”
齊燁:“…”
見劉旺來了,孫管家也不用守在這裡了,應了一聲說是去催促。
老孫走後,正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齊燁陷入思索,劉旺魂遊天外,至於卓統領,則是不時看向屋外,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王府今日算是闊綽了一把,劉旺帶著人去南市拉回來了不少酒肉,膳房裡的廚子一邊偷吃一邊掄大勺,下人們見到了衝進去就罵,然後一起偷吃,廚子做的還沒這群下人們吃的快。
眼看著快天黑了,終於折騰出了一桌子菜,六樣,三冷三熱都是葷菜,放在了後花園的石桌上,色、香、味、俱、全,一樣不佔,主打的就是個量大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