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留傷疤。臉蛋上,卻不給塗藥。
最後以藥膏作交換,丫鬟透露道:“我只是個下人,跟老太太也沒幾天,重要大事都是幾個老嬤嬤在管。我只聽說兩個月前,何家來了批神秘的客人,是老太太北邊兒孃家的侄子做引薦,介紹給老太太和老爺認識的。從那之後,我們何府就常常有貴客來坐,天黑之後特別多。”
“貴客?”
“正是,那些貴客來了何府,他們坐著,老太太都得一旁站著。”
“那……聶淳被關天牢,還有那個‘過關口令’又是怎麼一回事?”何當歸試探地問。
她大概清楚,天牢雖然是皇城裡最森嚴的牢房,卻不歸皇上管。原因是裡面的犯人包括江洋大盜、悍匪、謀逆將領等各種兇猛可怕的人物,以前由東廠大總管曹鴻瑞全權負責。
曹鴻瑞篡位失敗後,東廠也倒了,皇上讓御林軍頭領去接手天牢,派去不少大內高手,都死的死,傷的傷。那些囚犯被玄鐵鏈栓在牆上,缺吃少喝,還照樣具有壓倒性的攻擊力,甚至有一位會用嘴巴噴火的奇人,令御林軍束手無策。
本來,錦衣衛是最合適的繼任人選,但皇上不想給錦衣府加權,索性一道旨意封了天牢,讓他們自己內部消化去了。
如果聶淳真的失陷天牢的話,就算她去找皇上,討聖旨口諭放人也是無用的。
提起天牢,丫鬟不屑地瞥一眼何當歸,哼道:“憑你也想過問天牢?沒聽說過坊間的傳聞嗎,連皇帝老子,對那裡都沒轍!好了,你問的夠多了,快把藥膏給我!”
何當歸把藥瓶捏在手心裡,丫鬟劈手來奪,卻掰不開她的手指。
兩人拉扯之間,被管家老頭兒看見,忙上來問情況。同時,遠處響起房老太太的呼喝,大聲喚丫鬟的名字。丫鬟咬唇不語,恨恨地低頭走開。
何當歸閃身進了廚房,想在三個老婦的菜裡下蒙汗藥,放倒了人再細細地問。誰知剛剛那丫鬟是個老練的扒手,在拉扯的時候,早就順走了她身上兩個荷包裡的物件,算是誤打誤撞地給房老太太她們解了圍。
就在何當歸打算另想辦法時,拐過迴廊,就見房老太太指揮丫鬟,將管家老頭兒推撞在假山山石上,血濺五步。理由居然是:老頭兒或許偷聽到了房老太太主僕二人對話中的“過關口令”,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一個熱心的小老頭,死得好冤枉。
新管家火速上任,然後樂呵呵地來叫何當歸,說三位老夫人很喜歡她,想讓她表演一道“雪頂含翠”的茶藝,給她們飯後解膩。
她們究竟包藏了什麼禍心,何當歸已不想去猜,只是悄悄收集了一些夾竹桃花粉,扣在指甲裡,一邊微笑著揚沸茶湯,一邊撒入了毒粉。而房老太太自持是何當歸的親祖母,丫鬟說得清楚明白,老太太是何家的老壽星。
何當歸再狠,也不敢對親祖母怎樣吧?誰知,她們還是低估了何當歸的城府。
中毒之後,房老太太氣得肝兒顫,找遍天下最惡毒的字句詛咒孫女,猶嫌不及。她蘸血寫下了“天理不容”四個血字,就是窗外喬裝成下人的戴品看到的那一幕。
隨後,僧袍飄飄的齊玄餘來了,將解毒丸餵給毒發昏迷的三個人。
何當歸從旁看著,涼涼道:“我以為你不會來破壞我的事,我還以為,你我算是朋友。”
齊玄餘冷峻的臉龐不帶表情,也不看何當歸,回道:“只能怪你做得太過分了。這房老太不過是個線人,死也罷了;旁邊這兩個,是‘帝凰’裡的幹事,培養一個要耗時八年,因此斷斷死不得。”
何當歸端過桌上的精美糕點,取銀針試毒,連試幾個都混著大量的麻痺散。
她笑意不達雙眼,反問:“我該怎麼做才不算過分?閉著眼睛吞下米糕,乖乖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