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段曉樓對高絕的行為一番斥責之外,其他幾人的眼中都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嚇走道姑後,眾人平靜地用完一頓午膳。
耿大人漱過口,不由嘆氣:“酥炸鯽魚,鳳尾裙翅……看來我們的身份,這裡的人已知道了一些,此事有些不妙,本來住這裡就是為了隱藏行蹤的。”
陸江北也皺起劍眉:“沒錯,一個小小道觀裡不會有這樣好的菜色,就算對上賓,有雞有魚也已經足夠豐盛。可她們卻特意準備了最上等的席面,恐怕是因為她們知道了咱們是官身,因此不敢怠慢。”
蔣邳看一眼段曉樓,道:“段少,你昨日告訴過那兩個小道姑,我們是官差,難道是她們洩露了出去?”
段曉樓挑眉:“可你昨晚也說,你的包袱被人動過,官碟裡夾的一根頭髮絲兒掉了出來。”
耿大人搖搖頭:“如今,誰講出去的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現在共有幾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並且讓他們閉緊嘴巴。”
正說著,太善從外面走來,人未到聲先到,“呀呀呀!怠慢怠慢,恕罪恕罪!”
一番告罪後,陸江北開門見山地問,太善怎會知道他們的身份。太善見瞞不過,就說徒弟無意間看到了他們的官碟,雖然徒弟識字不多,但也大約知道各位都是官老爺。
於是耿大人佯裝發怒,說他們來此偏僻的道觀,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得知他們身份的人必須嚴守秘密,否則就以“妨礙公務”之罪下獄。嚇得太善連連點頭,保證說這裡知道此事的除了自己就是真奚,兩人都不會講出去。太善心中更暗自決定,回去後就先把真奚關起來。
陸江北又向太善打聽,昨天上山時遇到的兩個道姑,說其中一個容貌和言辭都頗出眾,太善卻記不起自己的弟子中有這般人物。段曉樓則重提一遍,想去拜會死而復生的何小姐,於是太善才叫人把何當歸和真珠喚來。
真珠在院外候著,何當歸穿一件綠棉襖裙,頭上簡單的綰一個隨雲髻,進屋後在門邊福了一禮:“客人萬福。”
堂上坐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昨日見的小道姑,原來就是何小姐?陸江北先笑道:“哈哈,這就齊了!何小姐,是這樣,大夥兒官差的身份不欲讓旁人知道,昨日段七卻無意間對你們講了出來,還請你和昨日另一個小姑娘都不要講出去。”
何當歸垂著頭,應了聲“是”。太善心中卻大大不忿,怎生官爺們對一個小丫頭就好言相向,對自己這一觀的主事師太,卻用“下大獄”做要挾?
段曉樓站起身來,端了自己那杯沒動過的茶,放到末座,殷勤道:“原來你不是道姑,而是一位世家小姐,昨日攔路問話真是失禮。聽說你大病初癒,站著累得慌,快過來坐。”廖之遠古怪一笑,立馬捱了段曉樓一個眼刀。
何當歸依言坐下,段曉樓方問她,扭傷的腳可好些了,還有哪裡感覺不適,在吃什麼藥調理,家裡人何時接她走云云。
太善的心立刻吊起來,怕自己苛待何當歸的事被揭出來,而且聽這位官爺的語氣,似乎對這小丫頭片子十分關懷?唉,早知道就應該對她好一點兒。而且,他們昨天在山道上剛剛碰見過,自己卻曾騙這些官爺說,何小姐剛吃了藥睡下了,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追究這個“欺瞞之罪”。
何當歸臉上波瀾不驚的,雖然得到了段曉樓這位翩翩佳公子的噓寒問暖,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或欣喜若狂、或受寵若驚、或感激涕零的神色,只是低眉順眼地一一作答,答案比太善想象中還滿意,於是太善暗暗鬆了一口氣。
廖之遠笑道:“聽說,何小姐去仙府逛了兩天,才又回咱們這邊,途中可有什麼新鮮見聞不曾?”
何當歸停了半晌,才猶豫道:“旁的都沒了印象,只是記得……碰見一位慈眉善目、鶴髮童顏的老者,還得了些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