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慚愧,經過幾位名師三年的教導後,我就只能交出這樣的功課,白汙了各位的眼睛,公子你就當沒讀過吧。”
何當歸以為自己的信筆塗鴉肯定會被鄭先生他們丟在一邊,但她所不知道的是,這兩年女子院的小姐們比從前更懶了,除了一心想展示才華的關瞻、伍毓瑩等才女,近百位女學子中,交假期功課的小姐不超過十個。鄭先生氣憤之餘,就把何當歸這種大器晚成的“勵志型”功課也拿出去展示了——瞧瞧吧,人家何小姐作不出詩還堅持硬擠出幾行字來,你們這些飽讀詩書、出口成章卻懶怠提筆的人看了之後,心中難道不覺得又慚愧又感動嗎?
“哪有哪有!”宋喬保持著執扇作揖的姿勢,人卻朝著何當歸走近了幾步,聲音也轉低了一些,“聽說何小姐三年前入學時連毛筆都不會拿,如今卻寫成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可見你的天賦絕佳,若是你想學詩詞文章,宋某不才,願意從最入門的平平仄仄和起承轉合開始,一點一滴地教會你作詩。”
半年前何當歸的左手為救人而被砸傷,因此只好用慣用的右手寫字,儘管極盡寫差寫醜,但還是一不小心成了女子院中書法最棒的人,還在鄭先生的要求下抄寫了不少文章辭賦,被貼在每一間女子院課舍的牆上供人瞻仰。
何當歸辭道:“多謝宋公子美意,我認得兩個字就很知足了,學更多也無用,倒是公子你要參加明年的秋闈之試,讀書的時間何其寶貴,我不敢耽誤你。”
廖青兒瞧這邊兒何當歸不緊不慢地答著話,那邊兒宋喬又往前挪兩步,都快走到何當歸身邊了,於是她忍不住上去一把拉走何當歸,說:“曲水流觴還沒完呢,走,咱們也去玩兩把,酒杯停在我倆面前,我負責喝酒你負責作詩,咱們雙劍合璧,強強聯合,一定風靡全場!”
廖青兒邊說邊把何當歸拖走,直奔著人最多的那一片溪流走去,宋喬獨自被留在原地,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快走兩步追上去,一口氣說道:“兩位小姐莫怕,宋某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何小姐交個朋友,何小姐,這裡有我的書信一封,內中有……”說到這裡他收住了話,只因關瞻和伍毓瑩二人正從對面走過來,宋喬最後小聲補充了一句,“盼何小姐細讀。”他雙手把信封遞給何當歸,還做了一個略微折腰的恭敬姿勢。
何當歸不肯接,慢吞吞地說:“我識字不多,公子有什麼話還是當面說吧,我洗耳恭聽。”可是一旁的廖青兒看見這信卻雙眼一亮,一手抓過來笑道:“沒事兒,我識字多,我幫你看!”不等宋喬再多說什麼,關瞻和伍毓瑩已經走近了,左邊和右邊都是寬廣的路,但這二人直直走向的是他們這邊。
何當歸和廖青兒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看向關伍二人,心中同時道,討厭的人又來了。
自從關筠去年離開書院轉去京城學茶藝之後,關瞻和伍毓瑩好得就像是粘在一起的粽子糖,而何當歸和廖青兒則是另一對一見如故、一拍即合的粽子糖,雖然廖青兒如今還是住在關府裡,不過關筠、關白和關墨才是她的正宗姑表親戚,關瞻乃是庶出,其為人用廖青兒的話形容就是“兩面三刀口蜜腹劍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充滿算計的小妾之女”。再加上伍毓瑩一直對何當歸的身世嗤之以鼻,因此廖青兒何當歸、關瞻伍毓瑩這兩組粽子糖,是遠遠看見了就會繞道的那種關係。若是關伍二人專門朝她們走過來,那肯定就是來找茬來了。
“宋公子,你把信給誰不好,居然拿給她,”伍毓瑩曼妙的聲音中帶著冷嘲,“你初來澄煦所以不知道,在我們這裡,公子們就算是遞信給我們女子院的一個師爺之女、米商之女,也沒人會遞信給她,我勸你還是先把信要回來,好好去打聽打聽,再決定你的信是要撕還是要燒。”
宋喬聞言愣了一下,低頭去看何當歸,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於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