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可思議地感嘆:“小姐你不僅腳程快,體力也這麼好,你簡直比我們村最壯實的大哥力氣還大!”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嘛,她是個女俠!昨天你還不相信,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蟬衣轉頭崇拜地看著何當歸,問,“小姐,咱們下了山去哪兒啊?萬一今天湯嬤嬤趕不回來接咱們,那咱們豈不是無家可歸了?今晚要去住兔兒鎮的客棧嗎?”
何當歸豎起指頭,神秘一笑道:“不如咱們就來打個賭,等一會兒下了山我三人就在路口等待,如果湯嬤嬤半個時辰之內不來接咱們,我隨便任你們罰,反之,你們就任我罰,怎麼樣?”
槐花不知所措地轉頭看向蟬衣,因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像個小大人一樣的何當歸露出這樣活潑的神態。蟬衣想一想,不服氣地答應道:“賭就賭嘛,雖然你很聰明,可是我當時聽得真真兒的,湯嬤嬤說是明天左右才回來接小姐,讓小姐你在道觀裡安心養病……對了,你的手好些了嗎?現在還癢癢嗎?”
何當歸把雙手舉到眼前研究了一下,慢慢說:“看膚色應該是沒有大礙了,等下了山我就解開手肘的麻穴,讓手臂通一通血氣。”
蟬衣提起此事又感嘆道:“大戶人家的那些小姐們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自家表姐死而復生了,換在我家裡那還不高興瘋了,而她居然送來一身藏著刺和癢粉的衣裳來害人!如果不是小姐你當著湯嬤嬤的面發現了那些東西,我覺得她未必肯承認那事是她做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賴小姐冤枉她。可話又說回來,小姐你回了羅家,她也能多一個玩伴,為什麼要來使詭計害你呢?”
何當歸閒閒地在指甲上畫圈,若有所思地說:“或許她就是因為高興瘋了,所以特意來鬧一鬧我呢,而且這也沒什麼不好,託她的福,我才把湯嬤嬤給說通了。對了,我還沒跟你說過,我從前住的西跨院本是個廢棄多年的老院子,陰潮灰暗,不少屋子都年久失修,本來住在那裡就有諸多的不便,後來那裡還漸漸成了個老鼠窩,更住不得人了……”
看到向來害怕耗子的蟬衣聽得打了個寒顫,何當歸笑一笑又安撫她道:“不過你放心吧,在咱們回到羅家之前,託四妹妹的福,那個最討人厭的西跨院就會從羅府中消失了,而且整個府裡的鼠兒也會被徹底地清洗一空,我想以後咱們可以換個好些的院子住一住。”
蟬衣瞪圓了眼睛,低叫一聲:“不是吧小姐,你還要謝謝她,還指望她幫咱們換個好院子住?小姐你這次可沒我聰明瞭,根據我的分析,羅四小姐往小衣上撒癢粉這一舉動可不止是讓你癢一下那麼簡單,假如你真的穿上衣裳去乘轎,很可能會癢得脫光衣服跑下轎子的!她這樣壞,怎麼可能幫咱們的忙?”
何當歸揪起路邊的一朵野菊花,湊到鼻端一嗅,詩興大發地吟道:“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好香,好花!”
她說“託羅白芍的福”才能搬離西跨院,換一個好地方住,這話倒真不是違心的。這一次,如果沒有羅白芍的癢粉相助,僅憑羅白瓊的美麗衣衫上的幾根細刺,湯嬤嬤不會對自己產生多麼強烈的同情感,也不會相信優雅嫻靜的二小姐會在衣衫中藏刺,更不可能幫自己去老太太那裡討公道。
何當歸甫一聽說那古紋千水裙和白玉蘭紗衣是從羅白瓊那兒取來的,立刻就開始細細地察看其中的名堂。根據上一世的經驗,未出閣之時的羅白瓊手段還比較幼稚單調,翻來覆去不過那麼幾招沒新意的小伎。
上一世,何當歸剛到羅家的時候,雖然年僅九歲,尚未長出少女的美好輪廓,但精緻的五官和欺霜賽雪的肌膚立刻引來了羅府上無數道含義不明的目光。再加上一雙潤得能滴出水來的眼睛總像受驚的小鹿一樣,閃動著無辜、膽怯而又好奇的光,所以第一次被領去給長輩磕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