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玩個遊戲?一來可以消除積食,二來打發時間。”她一揚蔻丹玉指,指著多寶格上一盤墨玉和白玉為棋子的精緻棋具,興致勃勃地提議。
“玩遊戲?”
“是呀,一種有趣的‘賭棋子’的遊戲,”祁沐兒笑道,“二姐的手不方便,就不參與了,光咱們倆對弈。贏的人可以保留贏來的棋子,每顆棋子都能向輸的人提一個問題,輸的人須得如實作答。”
何當歸面露猶豫不定的樣子,道:“聽上去的確很有趣,可我跟祁表姐又不熟,表姐有甚好問的?萬一遇到我不想細說的事怎麼辦?”
祁沐兒恐怕她拒絕,連忙補充說:“這個容易,咱們只問可以用‘是’或‘否’作答的問題,只是個遊戲而已,怕什麼?”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何當歸斂眸道。
一旁的羅白瓊聽得一愣一愣的,賭棋子?祁沐兒事先完全沒提過!不過,這倒是一個探摸何當歸底細的好辦法——前提是自己有一手能拿來見人的棋藝。羅白瓊勇敢地忽略了這個前提,霸道地拍案說:“我先下!我跟她下第一盤!”
祁沐兒剛想阻止她,這時,花廳外的院子某處傳來一段滴滴滴的旋律,似乎是吹樹葉的聲音。祁沐兒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大自然,雙手捂著小腹,蹙眉道:“我好像吃了不新鮮的魚肉,腹中咕咕嚕嚕的,那第一局就不奉陪了。我去去便回,二位姐妹慢慢來。”
“去吧,”何當歸微笑道,“東廁裡面黑,別忘了帶蠟燭。”
祁沐兒笑笑,果然端著燭臺出去,當只剩下何當歸和羅白瓊兩個人時,彼此都比剛才更自在了,毫不掩飾對對方的厭惡。
羅白瓊不愉快地扭唇,冷笑道:“聽說你嫁得不錯,到了婆家就徹底忘本了,不光對羅家落井下石,還害得我爹蹲大牢,被髮配充軍,你很得意呀。”
“得意談不上,過得也還不壞,只是自離開後一直想念你們,”何當歸熟練地鋪開棋盤,悠悠問道,“我最掛念的四妹妹羅白芍,不是跟你們一起進宮的麼?怎麼不見她的人?”
羅、羅白芍?!
羅白瓊被觸動了最暗黑的回憶——來京城的路上,她和羅白芍發生口角,在祁沐兒的幫助下騙羅白芍一個人下車,讓她徒步走路作為教訓。後來覺得不妥,又回去找她,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只找到了那樣一具殘缺不全的發臭屍身,只能憑玉佩和胎記辨認出,那是她刁蠻任性的小妹妹羅白芍……
“她得急病死了,你想她就下去找她吧!”羅白瓊硬邦邦地說,“快開局!贏的人才有資格問問題!”
羅白瓊的棋藝,在何當歸眼中和耍猴戲差不多,不過為了讓遊戲更好玩,何當歸上來就輸了一盤,輸掉了三顆子,意味著羅白瓊可以問她三個問題。
“你和彭時什麼關係?”
“表兄妹關係,我更喜歡弟弟彭漸的人品。順便提一句,遊戲規則是隻能問用‘是’或‘否’作答的問題,否則我也可以破壞規矩,不講實話。”
“你從哪兒偷學了高超的醫術?祖父給你開過小灶嗎?”羅白瓊又問。
“外祖父去世時我才三四歲。”何當歸面無表情地答道。
“三年前有一回,老太太以為她要被刺客害死了,偷偷交代幾句遺言給你,她說了什麼?”
“讓我想想,她說的是……”何當歸回憶著說,“錢放哪裡,地契放哪裡,以及她的墓碑想用哪一位工匠的手藝雕刻——你想知道嗎?”
“那你老實說,彭時到底迷戀你什麼地方?他跟我說過,他不喜歡女子。為什麼他在你成親那一晚喝得酩酊大醉,口中還喚著你的名字?”說到底,羅白瓊最在意的還是這一點,不由自主就忘了她的任務,是要挾何當歸“做一件事”。
何當歸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