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直聲稱錦衣府沒有你中的這種毒?”
段曉樓無辜地眨巴眼睛:“妹妹你懷疑我假裝中毒?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任憑你發落罷了。就算毒發死在你的腳下,我也甘之如飴。”
何當歸蹙眉,又問:“你緣何從孟府跑出來?還穿上孟瑄的衣裳,瞧吧,你比他高,腿上短了一截。假如你真的身中劇毒,就不該亂跑,讓我為你擔心。而且你母親也在這裡,你想毒發身亡,她還不依呢。”
段曉樓驚喜地往前一湊,低頭看她的臉,笑問:“你會為我擔心?”
在周圍人都沒注意的時候,他徐徐地接近,眼瞳映出她的倒影,熱氣吹拂過來,何當歸連忙側身避開……
“哎呀!”花園裡傳出一聲驚叫。
何當歸和段曉樓回頭,見朱榴然翻跟斗時跌倒,似乎摔得不輕。燕王妃連忙讓人扶到一邊,問她感覺怎樣。黃衣黃裙的朱榴然扶著纖細的腰肢,眼含淚花,疼得說不出話來,燕王妃讓丫鬟速速請大夫來治傷。
一說到大夫,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何當歸,何當歸也不好裝傻,於是就上去為朱榴然檢查傷勢。朱榴然卻蒼白著嘴唇笑道:“我裙子上全是泥巴,別沾髒了清寧姐姐你的袖子,其實就摔了一下,並沒什麼大礙,歇歇就好了。”話雖這樣說,她的眼睛卻越過何當歸的肩頭,往段曉樓的臉上看去,眼神中帶著不明意味的哀傷。
段曉樓背轉過身,留給她一個衣袂飄飄的背影。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聽不清具體說什麼,但何當歸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幾句,才知道,原來這位榴然郡主曾遭人綁架過,救她的人就是段曉樓。後來,燕王妃和葛夫人有意說一門親,先悄悄問了朱榴然,女孩兒家羞澀地表示同意;再去問段曉樓,不料段曉樓隔天就離家出走了,把一門說到一半的親事晾在那裡,使朱榴然也受人非議。
古代女子在議親的過程中被“退貨”,性質和被退親差不多,可以說是一種恥辱,通常會被傳成有什麼隱疾,或貞潔有虧。不少這種遭遇的女子,一根繩子上吊的情況也不少見。
何當歸也回頭看一眼段曉樓不動如山的背影,輕嘆口氣,堅持幫朱榴然檢查了腰傷,發現是骨頭錯環兒了。朱榴然是一名未出閣的小姐,不能讓正骨大夫的手觸碰,這個傷恐怕要養一個月……但是何當歸來治的話,只需一根銀針撥通穴位,當時就能好了。於是,她從腕上取下銀針,又辦成了一件驚人的事。
“哇啊!榴然郡主,你真的不疼了?還能走路了!”有幾個小妮子圍著她們咋咋呼呼。
“嗯,”朱榴然茫然點頭,“剛才腰還疼得像斷掉似的,這會兒完全好了。”她試著不用人攙扶走了兩步,還轉了個身,一切如常。
在場的人之中,只有佟夫人見識過何當歸的妙手回春術,那些小姐們第一次見到一根針能紮好人的醫術,於是又驚又奇,扯著何當歸的手臂問東問西,還有想拜何當歸為師的。
彭時也從羅家老太爺那兒學到一些三清針法,別的人是外行看熱鬧,他卻是內行看門道。一雙沒有情緒的墨玉黑瞳,深深將何當歸的側顏吸入眸底。
燕王妃給何當歸解圍道:“大家快別鬧了,不是還有第三局茶嗎?天色不早了,玩完這一局咱們就該散了。”
一時,茶宴重開。據說最難猜的四種茶,用山泉水烹好端上,被一一擺到何當歸、李仙茜、朱谷覃和宋小姐的面前。這一局的茶很生僻,四樣茶湯都幾近無色,所以也不用矇眼了。
這一局的勝者有個古怪的特權,可以隨意要求在場的小姐或公子做一件“困難”的事,對方不得拒絕。這個本來是牛溫蘭提出來的,可她現在已經出局了,也不知她這個提議的真意是什麼。何當歸本來不想贏,可猜茶之前,隱約聽見李仙茜和朱谷覃咬耳朵,雙方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