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孟瑛詫異地瞪眼看何當歸,她嘴巴一條縫都沒張開,她怎麼說出話來的?儘管聲音模糊得彷彿是悶在了五六層棉被裡面,可那確確實實,是何當歸自己的聲音吶!而且是從她身上出來的吶!只因太過驚奇,以致讓他的眼珠子凸出,盯著何當歸猛看狂看,徹底破壞了他的俊美形象。
“別瞪了,”何當歸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不張嘴巴地告訴他,“我曾習過腹語術,只是沒有這方面的天分,學得太過粗淺鄙陋,從來沒拿出來現過眼,今次是頭一回在人前用。”
孟瑛呆了一瞬,又圍著她轉了半圈兒,最後得出結論:“不愧為妖女,淨會我們這些普通人見都沒見過的怪本領。”
何當歸的長睫蓋下,像兩把小扇子掩去眸中的情緒。她並沒跟孟瑛講實話,其實腹語術說到她這種水平,已經可以拿出來現一手了,不過她連青兒面前都沒展示過或提及過。原因麼,就是因為她這腹語術是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裡學會的,因此練成之後就成了一項被塵封的技藝。
前世的她博採眾書,柏煬柏也曾拿過不少書來給她看,裡面就有不少關於腹語術的介紹,她囫圇吞棗地讀過去,覺得沒什麼用的一項技能,就丟在一旁不問了。
可後來被冤陷之後,她在水牢中度日如年,嗓子也壞了,於是就努力地回憶曾經在書中讀過的關於腹語術的記載,日夜勤練。直到孫湄娘和羅白瓊來投蛇害人的時候,她還沒有練成腹語術,不能呼救也不能罵人宣洩;等到了周菁蘭來投蠱害人的時候,她已經能用小腹斷斷續續地說出幾句話來,可她什麼都沒說,將一腔恨意忍在心中,只為有朝一日出水牢後,能打周菁蘭一個措手不及,用清晰的條理與言辭,辨清自己的委屈。
可前世的她終於沒能等到伸冤的一日,等轉世到此,她早早就將水牢那一段往事雪藏了,只是半年前有一次夢見了女兒湉姐兒,醒來之後默默垂淚,不由自主地就開始重練起了腹語術,竟然幾個月內就突飛猛進,能說出連貫的話來。可是掌握這門技藝並不讓她覺得欣喜和驕傲,所以就從未在人前用過。
之前在冰窖裡醒來,她的嗓子有那麼一陣子完全不能發出聲音,她都沒想起用腹語術跟陸江北說話。可現在下巴被布條緊緊纏起,孟瑛又嘰嘰呱呱地淨揀蕭素心的事說,話裡的指意分明是故意氣她,她這才忍不住用腹語術跟他對話,打敗他的囂張氣焰。
從幻夢那次,再到桃夭院“洞房”那次,再到了這一次白沙山莊之行,孟瑄的情意字字句句溢於言表,她再聽不懂看不見,就跟木頭人沒什麼分別了,因此她不能光聽孟瑛幾句趾高氣揚的離間之詞,就判定孟瑄是個心口不一、同時辜負她和蕭素心二人的負心人。就算有子之事屬實,她也沒立場跟孟瑄計較什麼,這是屬於女子的天生弱勢。她只是想把事情問明白,僅此而已。
☆、第405章 姐姐為他誕子
更新時間:2013…12…08
何當歸再問一遍:“三公子如何能確定那孩子是孟瑄的?孟瑄又為何對你閃爍其詞,不肯坦白他和蕭姑娘有一兒子的事?他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不要說蕭姑娘如你所形容的那麼好,就算是身份低微的賤籍,風塵女子一類,他也不該隱瞞自己的血脈。”當然了,她用的是腹語術。
孟瑛像參觀新奇動物一樣,繞著何當歸一圈又一圈地觀看,感慨了兩聲,方回答她的問題:“很好解釋啊,他可以接受一名沒感情沒印象的歌妓或丫鬟給他生子,卻不能坦然面對,一直視若知己的大他六歲多的‘姐姐’為他誕育一子。於是,素娘善解人意地不惜自毀清白名聲,也要讓老七心裡過得去,就說腹中骨肉是山賊的兒子,而老七又一心一意鬼附身地惦記著‘某人’,就這麼著,他就默許了素孃的那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