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何當歸不禁又好笑又好氣,說來說去,孟瑄仍然將朱權當作假想情敵,自己好好同他解釋,他又不肯聽,世上怎會有如此彆扭的男人?要殺朱權?關她何事?她撐起身來細看孟瑄胸口的傷,發現那釵插在了空門,看似嚴重其實無大礙,她鬆一口氣,認命地去找藥和布救治她的新郎。
可孟瑄死扣著她的腰身,蠻橫地說:“我的血誓已然立下了——我若負你,就罰我心脈齊斷,吐血而亡,現在輪到你盟誓了!”
何當歸眼皮一跳,這是什麼血誓,太不祥了,她連忙用最鄭重其事的態度同孟瑄講:“我會好好做你的妾,不會做背棄你的事,咱們也不必立這等可怕的誓言,你的血誓,就當作廢了罷。孟瑄,無論你是否負心,無論你將來待我如何,我都絕對絕對不想讓你有任何損傷,真的。”
孟瑄卻不依:“不行,言出無悔,不能收回,小逸,到你了。”他又換上了溫柔的面具,“把你的誓詞也銘刻在今日,洪武三十一年元月初四,咱們成親的這一日。”
何當歸只覺得自己向來吃定的孟瑄,有種拿不住,瞧不透的底蘊,有種被反吃一口的感覺,只得硬著頭皮發誓說:“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斷然不會負你,他日我若負你,就讓我……”她眼睛一眯,想著適合的誓詞,難道非得立這等毒誓,她就這麼讓孟瑄不放心嗎?她真的已從心底倒向他這一邊了。
忽而,孟瑄單手壓下她的後頸,讓她的唇找上他的,拿捏力道控制著她的頸項,使她的唇在其上反覆輾轉不休。而他靈活的舌又適時地頂開了她的牙關,將她下面要說的誓詞攪散成了一口熱息。
不論主動不主動,不論情願不情願,這一次都是她反撲了他一回,算是方才鬥草輸贏的應局了。在她對癲痴無狀的孟瑄“為所欲為”的時候,一旁角櫃上的紅燭終於滴完了眼淚,茲地一聲結束了使命,而這個吻卻持續了更長的時間,直到門外傳來兩下輕叩,又傳來豆姜的低喚聲:“小姐你醒了嗎?老太太來人叫,說是家裡來了客人,指名要見你呢。”
何當歸別開臉,結束了這個深長的吻,揚聲問:“什麼客人?”還是彭時嗎?真惹人厭。
“不知道,來人沒說清楚,傳了話也不等回覆就匆匆走了,好像是小姐你的同學,現正在老太太那兒吃茶呢,就等小姐你過去了。”豆姜如實地複述著老太太丫鬟的話。
澄煦的同學?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大過年的跑來找,莫非是衙門審理錢牡丹一案有了進展,要她過堂作證?
何當歸瞧一眼地上捯氣兒的虛弱孟瑄,揚聲回道:“豆姜,你去回老太太,我在經閣那晚染了風寒,恐怕這兩日都起不來,客人是見不得了。若對方有急事,就讓他留張字條,或者去關府找青兒,也是一樣的。”今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啊,有什麼比照看夫君更著緊,錢牡丹已死,死人的事怎比得上活人重要。
豆姜記準了小姐的話,答應著走掉了。
孟瑄被美人狂風肆虐的吻弄得滿面潮紅,喘息平復之後,他幫她說完了誓詞:“若你他日負我,就叫你日日夜夜向我索歡不休,為我生十個八個兒子,好不好?”
何當歸帶著惱意爬起來,將地上的孟瑄也拖起來,推回床上去,為他處理了胸口那一處細而深的傷,因為刺在空門,加上孟瑄護體真氣的作用,那傷口只是最初流出一道鮮血,轉瞬就收斂成一個小紅點,處理起來毫不費事。可是,當她拆開孟瑄左臂上的繃帶,瞧那道劍傷時,那傷口居然還在往外滲血,皮肉外翻,彷彿怎麼用布裹纏都不能合攏,何當歸不禁生出疑竇,這實在太不尋常了,這不是一道普通的劍傷。
孟瑄意態閒散地斜倚在枕上,表彰她道:“方才你處理得不錯,往後遇到了類似情形,你都要如此行事,萬事以為夫為重,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