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下華光耀眼。垂頭自顧,我的衣裳不少地方都摔破了,又是油又是泥的,我實在羞於見兩位姐妹,就藏在了一叢美人花後面,打算等她們過去之後就回西跨院療傷,改日再找老祖宗訴苦。不料二姐和四妹妹走到花叢前面突然停下來,說花上有隻蝴蝶,要捉住那隻蝴蝶。沒等我有所反應,只覺得撐在地上的手背傳來一陣劇痛,連忙把手縮回來,然後就聽見二姐的驚叫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立刻明白,剛剛二姐捉蝴蝶不小心踩到了我的手,而我真是該死,把手抽回來的時候,竟然把掌心中的血蹭到了二姐的鞋幫上。”
湯嬤嬤沉默片刻,說:“如此說來,這只是一場意外,二小姐和三小姐你們兩個都沒料想到的。二小姐平時一向友愛姐妹,寬容下人,估計她也是因為心愛的新鞋被弄髒,一時難過才會生三小姐的氣。後面幾個月,王啟家的還是沒把銀子給你送去嗎?”
何當歸搖頭道:“只有一次我問得急了,嚷了一句索性明個兒請老祖宗來裁斷,王大嬸才改了個笑臉說,銀子在我的手裡是死的,越花越少,在她手裡卻是活的,越花越多,而且等過數日得了紅利,也有我的好處。”
湯嬤嬤的臉上陰晴變幻,沉聲問道:“你沒問她那銀子用在了何處?後來你收到利錢了嗎?”
“哪有利錢?後來我又去找過兩三次,依然沒有什麼結果。”何當歸往門外瞟了一眼,笑道,“紅果茶來了,嬤嬤潤一潤嗓子吧,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嬤嬤你一定娥了吧?”
湯嬤嬤還想追問一些細節,抬眼看見那個圓臉女孩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茶走進門,豈料後面也有個身影擠過來,碰歪了圓臉女孩的胳膊,一碗茶眼看就要潑出去。“”正當湯嬤嬤下意識地躲避茶水迸濺的時候,只覺得眼前有綠影一晃,再定睛去看的時候,紅果茶並未潑出去,而是被三小姐好端端地捧在掌中。
何當歸一邊把紅果茶奉給湯嬤嬤,一邊衝門外低斥道:“走個路怎麼慌慌張張的,若是燙傷了貴客,可要領二十個手板!”轉頭又對湯嬤嬤道歉,“對不住,讓嬤嬤受驚了,幸好我正站起來要親自給嬤嬤奉茶,連忙上去扶了一把,這才沒讓茶灑出來,嬤嬤請喝口茶壓壓驚吧!”
湯嬤嬤點頭接過來,道:“有勞三小姐,我還真有些渴了。”入鼻只覺得甜香陣陣,於是她低頭抿一口試了試水溫,又連飲了幾大口,才抬頭笑道,“真好喝,比家裡的鮮果羹還香甜!嗯,真香,飲下去更覺得沁人心脾,這茶是怎麼做成的?”
何當歸笑答道:“這個是隨便做的,用紅糖醃了紅果,再在火上焙乾,如此反覆幾次就好了。山上缺這缺那的,做出來的果茶也簡陋,嬤嬤這是渴急了才覺得好喝。等回了家有了好材料,我再做幾斤給嬤嬤吃著玩。”然後她又轉頭看向門外,用責備的口吻說,“槐花,這次就罷了,以後記得沉穩一些,別老毛毛躁躁東奔西撞的。湯嬤嬤的齋飯準備的怎麼樣了?”
湯嬤嬤抬眼瞧去,門外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灰衣女子,一雙眼睛像是受驚的小獸,黑白分明得就像是白瓷盤中的兩枚烏藥丸。
灰衣女子在湯嬤嬤的目光中緊張地搓了搓衣角,回答道:“大師姐說,飯食已經安排妥當,就請客人在北院偏房用飯。還有,剛才我在路上遇見真明,她聽說我要來見小姐,就讓我給小姐帶個話,她說師父用小姐的藥包用得很好,還想再要兩個綁在腿上治腿疼。”
“哦?”何當歸的聲音帶著笑意,“太善師太喜歡我送她的草藥靠墊?她的腰怎麼樣了?”
灰衣女子點點頭:“聽真明說,師父只用了兩天,腰就完全不疼了,走路也有勁兒了。因此師父讓真明帶話說,藥廬的藥材讓小姐隨便取用,煩請小姐再給她做兩個藥包治治腿疼。”
何當歸隔著面紗掩口笑道:“是麼,這麼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