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生孩子的,你的肚子三個月大時還是癟的,裡面裝著枕頭。第四個月突然就鼓起來,你當我是瞎子?”
“那是我的家傳秘方,並非什麼巫術,只是一種茶裡煮出的香液,我怕生產疼痛才用的!”宋知畫泣道,“現在三個孩子都長大了,哪一個長得不像你?虧你有臉說這樣的話,當年若不是我把寒綠茶帶到關家,引來了懿文太子,你們能不留痕跡地除掉太子?不光銷燬了關家地下兵器坊私售火器給藩王的證據,還買好兒給幾個王爺。”
“你再胡說八道,我掐死你。”關白話音裡摻入殺意,這一次,連門外的關老夫人的目光也冷了。
宋知畫失控地大叫:“我說錯了嗎?若非如此,關家哪有今日的風光?好啊,現在你移情別戀,又跟我提什麼孝悌仁義了。你怕關墨多分一份家產,勾引他的小妾姝琴愛上你,沒幾天她就流產了,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關白終於發現了門口的關老夫人,情急之下,拇指上的扳指飛出去,不偏不倚地砸進宋知畫的眼窩,宋知畫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關老夫人尚不能下轎,乘坐的轎子堵住了門口,說話的聲音一抖一抖的:“關白,你連個女人都看不住,任憑她長著一張嘴,到處說她的瘋話。你還像個男人嗎?”下午那一幕,全是老夫人的佈置,傷口扎的不深,包好後才過幾個時辰,她就恢復精神了。
關白用憤怒與厭惡交織的目光盯著宋知畫,很堅決地說:“休妻,我一定要休妻,這種女子,怎配做關家的當家媳婦!”
關老夫人默然一刻,問:“她做錯了什麼,七出了犯了幾條,你的休書又怎樣列原由?”
宋知畫一聽婆婆有向著她的意思,連忙告狀說:“都是張姨娘黃姨娘幾個狐媚子,是她們迷惑了關白,在背後處處詆譭我。還有關墨留下的小太監,關墨一走,他又纏上關白了,關白還肯買他的賬,成日跟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廝混!”
關老夫人全不理會宋知畫,只盯著自己的兒子,問:“宋家是賤民,你一封休書遣她出門,她能去什麼地方?”
關白道:“那我管不著,總之我的身邊再也容不下這個潑婦!”
關老夫人接著問下去:“她會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她知道關家的多少秘密,她會拿這些秘密做什麼事,一旦她走出這扇門,你還能夠控制嗎?”
關白聽懂了他孃的話外之意,倒有些躊躇了,孃的意思是,讓他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知畫,封住她的口?
宋知畫先是一傻,然後歇斯底里地笑起來:“好啊,都顯形了,多少年偽裝成慈悲菩薩的人,都顯原形了,這才叫真正的佛口蛇心。多少年了,我把關家當成自己的家,就以為這裡真是家了,最後的最後,我還是你們眼裡的外人!”
“娘……”關白猶豫地看關老夫人。
關老夫人皺眉道:“什麼都別說了,先叫她閉嘴!寧王和何當歸現都住在這裡,她這麼大聲,打算嚷嚷給誰聽?”
關白心下一橫,一步步邁出去,手裡的剪刀刀刃反射著窗外殷紅的夕陽。屋頂的何當歸微微眯長了眼睛,手裡淬藥的銀針也在發光,針鋒直指向關白的後腦……
突然,一隻手無聲無息從後方探來,扣住她的手腕,輕巧地收走所有銀針,另一隻手在她的啞門穴點了一下。臨了,還在她的腦門上輕敲了一下。
不用說,特意來礙她事的人,除了孟瑄還有誰?何當歸連頭都不用回,就已經可以看見他臉上那該死的笑容,還有那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珠。可惡,她應該先支開孟瑄再出來!還以為她裝醉裝得夠逼真,沒想到孟瑄的演技也爐火純青,還將計就計地當她真的醉了,又裝成很久不見很想念的樣子,對她做了很多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