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回去和家人商議一下,如果願意的話,就遞個口信給仙蹤林的王掌櫃,他會告知我。到時我會去您的酒坊再具體商議。”
李寶珠說完轉身要走,那老頭叫住她,表情有些侷促,“那麼您就是沈府的少夫人嗎?”
“對,您看那裡——”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李寶珠指了指在身後等待的馬車,笑道,“馬車上有沈府的標記。”
在揚州城還沒人敢冒用沈府的特殊標記。
“老漢聽說沈少夫人醫術無雙……”老漢猶豫半晌,最終下定決心說出口,“老漢我有個請求,不知能不請請您去給童童的娘診治……”
老頭也知道自己一介平民,叫堂堂沈府少夫人去給他的兒媳婦治病是異想天開,但他實在是沒法子了。都說濟世藥鋪的劉大夫是神醫,兒子有一次帶兒媳去治病,裡面一個年輕後生要價甚貴,兒子說了幾句,便被裡面一個小腳婦人給轟了出來。
眼看兒媳的病一天重似一天,既然眼前有了機會,老頭說什麼也要嘗試一番。
李寶珠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不知她得了什麼病?”
“……肺癆。”老頭似乎有些羞於啟齒。
李寶珠微微一怔,肺癆可是會傳染的,難得這家人這麼久都沒被傳染上。
“少夫人,只要您願意救救童童的娘……”老頭竟然拉著童童給李寶珠跪下了,“老漢我願意給您做工,不收工錢以抵診費和藥費。”
一老一少當街給一個年輕女子跪下,不免吸引了旁人的主意。待看清女子身後的沈府馬車,立即沒人敢吱聲了。
有些閒事可以攙和,有些閒事則不能攙和,而沈府,就屬於後一種。
“老伯您快起來……”李寶珠忙把老頭和童童拉起來。
她前生為公主的時候,覺得全天下的人跪她都是理所當然的,如今做了平民,吃了許多苦頭後,反倒不習慣別人給自己下跪了。
童童用瘦瘦的小手擦著臉蛋上的淚水,跟著爺爺一起乞求:“求姐姐救救童童的孃親,童童的孃親是世上最好的孃親……”
“乖童童,姐姐一定盡力救你的孃親,快別哭了。”李寶珠拿出雪白帕子給童童擦臉,柔聲笑道,“童童可是男子漢哩,男子漢怎麼能隨便掉眼淚?”
童童聞著面前溫柔仙子一般的姐姐身上傳來的香味,害羞的點點頭。
李寶珠站起身體,對老頭說道:“老伯放心,我既然答應試試,就一定不會食言的。今天天色晚了,明天上午我到您家裡給童童娘看病,順便談談釀酒的事情。”
問了老頭家裡的地址後,李寶珠便回沈府了。
今天在外面耽擱了不少時間,若是許氏發現她溜出府一定又會跑來一陣囉嗦。
自從那天許沫熙的事情被許多貴婦小姐看在眼裡後,整個揚州都傳滿風言風語,無外乎是沈府大公子赴京任職後,家裡新納的小妾耐不得寂寞,居然和奶孃的兒子搞在了一起。
雖然也有人說是那小妾的丫鬟和奶孃的兒子私通,被發現後狗急跳牆,反過來栽贓給主子。
不過大部分人都不太相信這後一種說法,或者說,大部分人都更願意相信前一種描述。
畢竟豪門巨家的小妾香豔之事往往比丫頭小廝的事情更吸引人注意。
此時的沈少澤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成了揚州所有男人同情的物件,以及所有女人憐惜的物件。
他正被當今的太子殿下拉著喝悶酒。
沈少澤穿著一襲青色寬袖官袍,頭戴綸巾腳踏粉底鞋,渾身透著股儒雅的書生之氣,真有如玉樹臨風,梨花飄雪,端的是人物俊秀,瀟灑出塵。
他端坐於桌前,蹙眉看向面前醉醺醺的太子殿下,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託付的事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