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滿,去端些蓮子湯上來。”夏滿是如今清雅身邊的得力大丫頭之一,與夏芒的活潑機智不同,夏滿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來,雖然沉默寡言,但做事卻是一絲不苟,絲毫不出亂子的。
夏滿轉身正要走去小廚房,卻見穀雨神色嚴肅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福晉,有客到。雖然那兩人待著斗笠看不清臉面,但是遞給奴婢的腰牌卻是天家的。那二位爺是姚世福領進來的,如今正在小角門那邊候著。”
清雅一愣,既然是京中故人,怎麼還藏頭掩面的,連大門都不敢走。自打來廣州之後,姚世福便留在府中,做了個大管家。既然是他認識的人,那想必絕非是什麼騙子。
“夏滿。你帶蟈蟈和蛐蛐去書房裡唸書,我若是沒有派人喚你們,千萬別出來。穀雨,咱們去瞧瞧是哪位貴客臨門了!”
那小角門地處府中東南角,正好是九阿哥與清雅的正房所在處不遠,平日裡為了方便臨時進出方才開的。清雅攜著穀雨,遠遠望去,那門口果然站著恭恭敬敬的姚世福,以及另外兩位男子。
其中一人穿著黑色的長衫,清瘦修長;而另一人穿著絳紫色的外袍。身後還揹著一把長劍。
一見到清雅走進,那黑衣人壓低了聲音,悄聲說道:“表妹。可有說話的地方?”
這聲音……
清雅圓目大睜,這兩人不應該奉命在江浙賑災的麼?怎麼突然來廣州了,莫非是擅自行動?難怪不敢堂堂正正的走正門。
“姚管家,你且去尋九爺回來。就說我身體不適。”
姚世福點了點頭,自去報信不提。
“四哥。十三弟,隨我來吧。”清雅說著,將二人引到了正房的客廳,讓穀雨上了茶,便在門口候著。
四阿哥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定眼瞧了瞧清雅。這四年來,她像是沒變,還是那樣的美好。又像是變了,變得有些陌生。不過瞧著她的氣色,這幾年過得應該還是不錯的。
老十三倒是沒有興趣打量他這九嫂,此時他已經被這屋裡的陳設完全的吸引住了。這屋子的正中央牆上,掛著一副畫兒。那上頭的九哥九嫂便像真人一樣,這他知道。是西洋畫,皇阿瑪曾經也喚那些洋師傅給畫過。
離那畫不遠處,有個落地的大笨鐘,那玻璃窗裡竟然放著一隻金子做的小鳥,鳥兒的雙眼是用紅寶石鑲嵌的,閃閃生輝。
再看那窗子,鑲嵌的都是透明的玻璃,酒紅的窗簾一看便是洋貨。難怪人都說九哥是個會賺銀子的,瞧他家中這些擺設,再瞧瞧九嫂身上那套潤澤的白玉頭面,便知道,那傳言是錯不了的。想到這裡,他不僅對今天來的目的達成,又多了幾分信心。
“不知四嫂可好?聽說四哥一次添了三個兒子,真是個有福氣的。”清雅滑了滑茶蓋兒,笑問道。
四阿哥臉色一黑,再提到雲曦,他像是怒氣橫生,又像是有些尷尬。畢竟當年還信誓旦旦的說著要給人家府裡一個交代呢,如今甚好,連兒子都生了三。
“你四嫂很好,弘暉也大有長進。不過是添了幾個庶子罷了,不足掛齒。”
清雅喝了口茶,也不說話。正在這個時候,九阿哥急吼吼的走了進來,拉了拉清雅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怒道,“身子不好怎麼也不歇著,叫大夫看了沒有?”
清雅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無妨,是有貴客臨門了。”
九阿哥這才鎮定下來,轉過身去,像是才看到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一般,大吃了一驚。
“你們怎麼來了?”
四阿哥一聽,也顧不得寒暄,直接朝著九阿哥與清雅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哥哥今日冒險前來,是為了江浙的百姓,來求九弟相助的。”
十三阿哥見狀,也跟著四阿哥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