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芳一驚,聽見老爺子點名自己兒子,便趕緊抬頭又看了去。
“你妹妹昨晚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在哪兒?不知道制止嗎?!由著她?她犯渾,你也犯渾嗎?”
徐天哲低著頭,昨晚他當然聽出那些話不好,但他想去制止,卻沒有這個機會。昨晚圍上來絆住他腳步的,全是有分量的人物。而且,這些人跟夏芍挺熟,都是她的人脈。
那些人是故意的,這點他自然知道。但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絆住他的腳步,任由事態發展,目的在何處?
不會只是為了今天,讓他被老爺子訓斥一頓吧?
昨晚的事,讓徐家捲進風言風語裡,也給徐家多了很多要應付的試探和拉攏。這對徐家來說並不是好事,夏芍想嫁進徐家,應該一切以討好徐家或者為徐家著想為主,為什麼放任她的朋友,任事態演變?
想起夏芍,徐天哲便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唇角幾乎掠過自嘲的笑。
這個女孩子,她要真是想要討好徐家,昨晚就不會發生在洗手間裡的事了。
徐天哲認為自己向來善於觀察,洞察力過人。但這個女孩子,是他少見的看不懂的人。
腦中不自覺地又想起昨晚夏芍向她比劃的那個手勢和說的話,徐天哲便不由眉頭又蹙。他已經派人密切注視昨晚說那話的人了,現在才上午,暫時還沒得到回報。
思緒兜兜轉轉了一圈,徐天哲的心思又回到現實。昨晚的事,老爺子這麼快就得到訊息,他為什麼不能及時阻止嵐嵐,想必爺爺也知道。他這麼說,想必並不是想聽他的解釋。
於是,徐天哲只是低頭,微微鞠躬,“對不起,爺爺。”
“對不起有什麼用?昨天晚上那點情況都處理不好,你叫我怎麼相信你能把現如今的市長工作幹好?”徐康國看向孫子。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徐天哲明白“那點情況”指的是昨晚舞會上的全盤,因此他不出聲。華芳卻聽不下去了,她臉色發白,很急切,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好端端的,就懷疑到兒子的能力上去了?這是不是有什麼暗示?
她越想越不心安,當即便直了直身子,要開口。但身子剛直起來,徐彥紹就發現了。他狠狠一記眼色瞪過去,瞪得華芳臉上發漲。
她看懂了丈夫眼神的意思——閉嘴!前天教訓不夠?
華芳被噎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徐彥紹確定妻子不會開口之後,才把臉又轉回去。昨晚的事確實是兒子處理得不夠好,老爺子訓斥兩句也沒什麼。雖然話說得是重,但那也不代表什麼。徐家是政治家庭,三代子弟裡只有兒子一人從政,老爺子再生氣能怎麼樣?說說罷了。
既然只是說說,聽著就是。
於是,所有人就都聽著了。
徐康國訓斥了徐天哲和劉嵐一陣兒,見兩人都不吭聲,兒女也不說話,這才停了停,看向了徐天胤。
他一身代表榮譽的少將軍裝,孤冷的面容,端直的軍人坐姿。這徐家三代裡最讓他操心卻最讓他驕傲的孫子,肩上那金色的肩章刺著他的眼,欣慰與刺痛並重。
他就像是一個徐家流浪在外的子孫,二十多年,總算回到京城任職,回到了徐家。
二十多年在外流浪的日子,沒一個日夜,他都難以安睡。常獨坐書房,看兒子留下的照片,心牽掛在外。
天天盼,盼歸。
如今,他總算是回來了,雖然性情還是那樣。但是好在比以前有所改變——他回到了京城,常駐。他有了心儀的女孩子,總算能為一個人展露笑顏,敞開心扉。
好事,二十多年不見的好事。
徐康國嘆一聲,但又有些欣慰。他看向徐天胤,又看向自己的子女和孫子,道:“我還是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