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弟子,讓他出來迎接,幾乎便是對來人極為敬重了。
畢竟陳立榮,已經年近九十,德高望重,除非跟他同輩的大儒,即使對方名聲再大,也不合適出門相迎。
如果來的人是徐清長,兩位儒生肯定是不太服氣的,即使徐清長算得上‘冠蓋滿京華’,但是向來放浪形骸,倚紅偎翠,著實讓人提不起敬重之意來。
但是賀知行說另有其人,而其言外之意,似乎此人比徐清長更厲害,兩人自然有了些許意外和期待。
畢竟兩人雖然言語中有些瞧不起徐清長,卻也知道這人是本朝第一才子,文思敏捷,倚馬千言,只是時運不濟,未能在東華門外唱名而已。
這也跟徐清長本身性格有關,此人狂浪形骸,不曾就學於任何一家書院,曾言師法天地,當世無可教他之人,故而被提學記在心上。
加上他文風獨特,只要參考,文章必然被考官輕易認出,自然被黜落掉。
後來他寓居京城,參加鄉試,也有考官憐惜他的才情,想讓他透過。卻被人皇無意得知徐清長也才參加了本次京城鄉試,此前徐清長寫過一句‘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流傳甚廣,人皇格外不喜。
批了一句‘且去填詞’,還沒到放榜的時候,就已經名落孫山。
此事被徐清長得知,更加絕了功名念頭。
從此眠花宿柳,時時有詩詞傳頌於世,固然名聲越來越大,但他有些自暴自棄,讚揚者自然不少,但心中未免有些鄙夷。
不等兩人轉動心思,賀知行淡淡道:“人來了。”
這時候李志常和那公子、少女以及小武四人,悠悠而來,已經在百步之外。
李志常抬頭望去,看見三名儒生和許多僕從在大門迎接。
儒家講究禮儀,雖然鳳山書院不似中古士人,迎接人也要分出小禮、中禮、大禮的區別。
可是到了五十步距離後,賀知行便開始動身。
他每一步邁出猶如標尺,不長不短,總是如一,行動間有如清風徐來,面上波瀾不興。
後面的儒生和僕從隨即跟上。
這一番做派,渾然天成,毫無刻意。
頗具大家風範。
等賀知行走到李志常四人面前之後,才微微拱手見禮,說道:“在下賀知行,乃是陳先生門下,見過這位賢兄和清長兄。”
李志常心道:這鳳山書院的陳立榮果然有些不凡之處,竟然能預感到我到來。
第七十八章寒波澹澹起
賀知行當然知道跟著李志常一起來的男子便是徐清長,不過三十餘歲,就名滿天下。
此人譭譽參半,但是的確出類拔萃,賀知行並沒有要怠慢對方的打算。
何況此人跟他大兄賀知章詩文唱和,為忘年交,賀知行自然不會跟兩位同門一樣,生出偏見。
李志常和賀知行通了姓名。
徐清長這才放聲一笑,道:“陳老先生向來可好,這次沒有打攪到他老人家吧。”
賀知行微笑道:“先生自是安好,他還惦記著上次輸你那一局棋。”
徐清長知道賀知行向來為人嚴謹,今日能跟他這樣說話,多半是看在賀知章的面子上。
他輕輕點頭,然後不再說話。
這明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今天的主角,似乎並不是他。
他自從科場失意之後,頗為放~蕩了一陣。
近來有所悔悟,決心潛心著學。
同時侄女香兒也是個跳脫的性子,加上她也是黃山一位有名的劍仙門下,其實真遇到什麼意外,被保護的還是他這個叔叔。
不過這侄女性情古怪,看多了那些小說,覺得叫他叔叔,顯得他太老了,不符合他這大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