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而落,血流不止,人也暈了過去。
那黃典史趁著這段時間不但大喊大叫,企圖招來護院,自己也抓了一個瓷瓶朝著周宏文扔了過來。
周宏文一劍將那瓷瓶照樣劈開,可是瓷瓶落在地上,嘩啦啦碎響,碎片像水花四濺一樣。
黃典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臨危不亂,還有這等機智,心下著實還有些得意。
可是沒等到他得意地露出笑容,周宏文一點都不怕被碎瓷片扎到,猛地上前一步,一劍快如電閃,割下了黃典史的頭。
他猶自不知足,挑開黃典史的肚子,一把提起腸子,快步出門,將他腸子掛在樹枝之上,要讓大家看看,這人是如何的黑心腸。
說來也怪,這些事情坐下來,響動不小,即使深夜,黃府也當有所反應,可是他一番做下來,黃府全無動靜。
看著月在中天,水銀瀉地般的月華,當空流落在樹枝上,黃典史的心腸掛其中面,好不駭人。
周宏文大覺出氣,最後道:“雖然是在夢中,但這一口氣出的真是爽快。”
世間最令人爽快之事,無非是報仇。
夫子也有云“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周宏文雖然仍舊認為自己在夢中,可是剛才那一番作為,讓他找到了久違的暢快。
那時當初他中秀才,成為生員,新婚燕爾,都沒有感覺到的暢快。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此乃真劍客也,大丈夫當如是。
李志常笑而不語,帶著周宏文往大牢返回。
一路人也是無人阻攔,施施然就到了關周宏文的監牢處,周宏文到了監牢,外面些許月光飄進來,他此時五感提升,分明看的牢中牆角,一人披頭散髮,正在呼呼大睡,正是自己的模樣。
隨即他猛地一醒,原來身子還是在牆角,自言自語道:“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周兄還以為是夢?”悠然飄渺的聲音從牢中響起。
周宏文定睛一看,李志常孑然一身站在他面前,腰間懸著一口長劍,分明便是他剛才殺人所用那把。
李志常見他瞧著長劍,拔劍而出,絲絲血腥氣,瀰漫在牢房臭氣之中,格外突出。
周宏文揉了揉眼睛,李志常依舊在目前,他道:“這夢裡難道還有夢?”
李志常語氣深沉,帶著幾分神秘幽邃,緩緩道:“黃典史已經被你殺了,這不是夢,而是事實。”
周宏文喃喃道:“怎麼可能,明明是夢。”
李志常輕輕吟道:
“世間有異賈,專售荒唐夢;
以慰失意人,聞者購如風。
莫問夢醒時,圖樂在夢中;
人生是何物?百年一場夢。”
周宏文想起之前殺人報仇時的快意,當真是‘莫問夢醒時,圖樂在夢中’,不由得惱恨,既然是做夢,怎麼又夢迴到現在這個牢房。
想到這裡,周圍臭氣一起湧了過來,不覺作嘔。
他覺得噁心,抱著牆乾嘔。
等他稍微平緩一點,李志常哈哈大笑道:“雖然人生百年一場夢,不過剛才這首詩周兄你可聽過。”
周宏文不由回想,但覺得以往學過的知識,歷歷在目,好似昨天才學過的一樣,但是任他想破腦袋,都沒有剛才這首詩的印象。
他只好道:“的確沒聽過。”
第五十七章無字天書青龍會
李志常低聲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周兄以前沒有聽過這首詩,如何能在夢裡聽到?”
周宏文反駁道:“我在夢裡就不能聽到沒讀過的詩了麼?”
李志常忽地一笑道:“不和你開玩笑了。”伸出一指,一縷清光,直接朝周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