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微笑道:“是大師說不得,還是我們聽不得。”
和尚淡淡笑道:“說不得,也聽不得。”
李志常道:“觀眾生如我生,觀世人如一人,有什麼說不得,又有什麼聽不得。”
和尚道:“既然說不得,又有什麼道理好講的。閣下若要聽我講,先吃我一袋,也許就說得了。”
他猛然跨了一步,舉起口袋,便往李志常當頭一罩,這武林中各有奇奇怪怪的兵刃,可是這和尚居然用一根口袋作為兵器,卻也稀奇得很。他這套人的本事百發百中,而且還不傷人,實在是大有慈悲的武器。
李志常見到他口袋罩過來,不僅沒有退一步,還向前進了一步,這一步並不是筆直的,而是踏在八卦方位的‘無妄’之上。‘無妄’便是不合理,也是難以預測。
和尚怎麼都不能預測到這人沒有退,還往前進了一步,對方上前一步,非但沒有被裝進口袋裡,還一屈肘,往和尚胸口撞去,這一肘,輕描淡寫,卻又妙到毫巔,非是武功出神入化,又膽色過人之輩不能用之。
和尚本來往前一步,卻又不得往後退,他前進的一步快如閃電,可是後退一步,又悄無聲息,但是隻留下了一個殘影,比之前進那一步,居然還要快上一分。他退一步,李志常卻進一步,進一步的同時,伸開肘子,一掌就對準口袋拍了過去。一股絕強的掌力隔空徑自鑽向口袋,獵獵風響,那口袋一下子就鼓掌了起來,不過卻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李志常心道:這口袋材質奇特,受了我這一掌居然絲毫無損。不過掌風雖然沒有擊破口袋,卻帶著和尚退了好幾步。和尚站定道:“閣下好俊俏的功夫,貧僧明教五散人說不得,見過了。”
李志常笑道:“大師原來就叫說不得,這下怎麼說得了。”
和尚道:“說不得,閣下也曉不得,和尚一個人對付不了閣下,還好明教五散人今日齊聚。”
這時候只聽到南面山峰飄下來一個聲音道:“吸血蝙蝠是要死了麼,俺周顛來給他送終。”‘終’字未了,那人已然下得峰來,卻是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邋遢漢子,不過他剛才下山的功夫十分不俗,輕功比不得青翼蝠王,但也是一流水準。
這時候青翼蝠王痛哼了一下,李志常回頭向他瞥去,只見他面如死灰,手臂都泛起了白霜,若再不救治,就必死無疑。李志常身子一動,又回到青翼蝠王身邊,內力從‘陽蹺穴’度入他體內,先護住他的心脈,接著他嘆了一口氣道:“這位青翼蝠王若是在不救治,恐怕真的就要死了,你們若是信任我,就讓我先治好他。”
周顛叉著腰大笑道:“老蝙蝠身重寒毒幾十年,你個小子年紀才多大,就敢說治好他,怕不是想拿他作人質吧。”說話間,周顛猛然一掌,朝李志常身上拍去。李志常真力源源而出,正護住青翼蝠王的心脈,不好妄動真氣,反擊周顛這一掌,便受了周顛一掌,周顛一掌拍在李志常肩頭,掌力彷彿泥牛入海,渾不可查,突然李志常肩頭自然生出一股內力,又混著他的掌力反擊出來,本來周顛不察之下,這股力道足足可以震斷他的腕骨,不過李志常無意再傷人,便收回了一些自發的真氣。
他功力深不可測,雖然正在救治青翼蝠王,不好同時外放傷敵,但是護體綽綽有餘。周顛朝他一掌,神功護主,真氣自然流轉下,應激而發,沒有消耗半分,便給周顛震退。若非他這種內力已達‘入神返照’的境地,絕不可能一邊給人療傷的同時,還能神功自發護體。
剛才若非李志常手下留情,等到神照經威力顯現出來,周顛非得受傷不可。不過李志常憐他救人心切,也沒有傷他。
待到青翼蝠王臉色由灰變青,李志常便剝開青翼蝠王上半身的衣物,取出銀針,以極快的手法,將銀針一一插入青翼蝠王手少陰心經的極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