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4/5頁)

守所的賬戶。

化糞池一施工,號房裡就再也無法午睡了。一臺巨大的吊扇整天嗡嗡嗡響個不停,還是抑制不住悶熱,除了手心腳心,汗水從全身的每一片面板滋滋地往外冒。九號房離工地最近,民工揮鎬挖土的“卟卟”聲一下一下好像挖在腦子裡,還有他們有關小姨子的話題和隱晦的竅笑,都在向九號房展示來自自由世界的生活樂趣。

小如的後背根本不能接觸床板,更不用說睡覺了,因為他整天都在提心吊膽。溢流井的合流管道與汙水暗管渠相通,小如曾經利用疏通下水道的機會,憑藉一條破舊褲子和長柄剃頭刀,將暗管渠平篦透氣孔底下的隔離鋼筋攪成可側身鑽過的彎孔。如今,那把神秘失蹤的長柄剃頭刀仍然夾在磚縫,在小如聽來,民工的每一次揮鎬都可能挖開平篦透氣孔、每一次竊笑都是對長柄剃頭刀的發現。什麼叫坐立不安,什麼叫心急如焚,小如可算是感同身受了。

有一個人例外,他像一堆隨意丟棄的破棉絮那樣蜷縮在過道的角落,安睡得無聲無息。不用說,他就是皇上。

小如的個子過於矮小,必須踮起腳尖才能透過鐵門圓孔,看到圍牆上的“寬抗”字樣。“寬抗”在熾熱的陽光下泛起刺眼的白光,原本枯燥乏味的兩個大字因為它背後忙碌的民工而顯得生機勃勃。小如企圖看到牆角下的平篦透氣孔,不能;企圖看到圍牆上虛張聲勢的高壓線,也不能。鐵門太厚了,手腕粗的圓孔箍死了“寬抗”,也僅僅箍進了“寬抗”。小如仍然左右兩眼輪換著看得津津有味,彷彿目光能穿透圍牆,監視民工的一舉一動。到午睡的時間,小如就只能坐在通鋪上發呆了,心中一煩躁,汗水便橫溢而出,手臂就像裂縫的水管,毛巾剛抹過,汗珠又在那裡了。

在小如看來,化糞便池的工期比他的命還長,其實,先後不過十五天。

化糞池竣工的那一天,小如並不知道竣工了,奇怪的是聽不到圍牆外有鏟鍬、錘子、鐵抹與泥土、沙漿的摩擦聲,而是吵吵鬧鬧的眾聲喧譁,側耳細聽,是關於安全係數不夠的爭執,其中一個人說:“人犯鑽出來誰負責?”

無疑的,號房裡沒有第二個人聽清這句話,但它灌進小如耳朵時發出雷聲一樣的巨響。這下完了,徹底完蛋了。一個意念堅硬地植入小如的胸膛:父親死定了,自己也肯定得加刑。小如死死摳住圓孔,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崩潰。因此,當指導員開啟鐵門時,小如就緊貼著鐵門撲進指導員的懷裡。

“起來起來,看看你乾的好事。”指導員一閃,小如差點撲倒在地。

小如覺得心臟躥到腦子裡了,跳得他頭暈目眩,號房、高壓線、哨塔、圍牆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都露出了猙獰的面目,讓人喘不過氣來。

指導員帶領小如走出看守所大門,沿著牆根來到新竣工的化糞池。生長中的晚稻發出逼人的清香,可惜小如什麼也聞不到了,他只聞得到自己身上的臭汗和一股死亡的氣息。化糞池剛剛合上的水泥蓋板上懶散地站了幾個人,一個腆起大肚子的估計是包工頭,其他幾個都是幹部模樣。見指導員領著個小青年出來,他們停止了爭執,大肚子指著溢流井說:“讓他下去試試,犯人能鑽進鑽出嗎?開玩笑。”

指導員糾正說:“他們不全是犯人,統稱為人犯。好比不是大肚子的全是老闆。”

鬨笑聲中,小如雙手一撐下了溢流井,彎腰鑽進合流管道。指導員撿了塊泥團砸在小如撅起的屁股上:“誰叫你鑽這頭啦?鑽那頭!”

早就被嚇跑的魂魄又重新附回小如的身體上,原來,他們擔心的不是汙水暗管渠會逃走人犯,而是擔心人犯將從排放生活用水的明管渠鑽到截流槽,再從截流槽鑽到溢流井逃跑。

小如掉轉屁股,一頭鑽進截流槽,看到了新改的明管渠在圍牆的位置豎了幾根鋼筋,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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