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辭:「……」
怎會有兩個袁家的仇人?
穆辭眉心一跳:「所以你懷疑都是崔氏所為?」
葉安並沒有證據,但是最近屢屢被算計,本身就是一種不尋常。宮廷之中,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認為這敵人要麼就都是崔氏,要麼就已與崔氏聯手,這樣一想也並非沒有道理。
關鍵是他們在明,對方在暗,每次都被推著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穆辭道:「小安,你想怎樣做?」
葉安賊笑著道:「他們既然想讓袁相失勢,我就打亂他們的算盤,偏不讓他們如願。」
葉安說話之間已把紅棗蜜豆糕都切好了,依舊打算挑個大的先吃掉,卻被穆辭一手抄走。
穆辭對葉安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思量了片刻即道:「袁相才剛辭官,案子未結,你應不會馬上就令他官復原職,所以你是打算賜爵?」
「阿辭哥哥真是深得我心,就是賜爵沒錯。袁相是太后之兄,於我朝有汗馬功勞,封爵並不為過。阿辭哥哥能猜到是何爵位嗎?」
葉安想起來自己先樂得前仰後合,穆辭本來還不知,葉安這一問一笑,電光石火間就想到了。
穆辭:「莫非是,楚王?」
葉安意在刺激崔氏,崔氏祖上乃當年追隨開國皇帝的楚王,封袁相為楚王,恭肅皇后若在世,估計能氣暈過去。
穆辭笑著把幾小塊的紅棗蜜豆糕全都塞進葉安嘴裡,道:「你這樣激怒對方,就不怕他們再做點什麼?」
葉安一邊不情願地念叨著「會變胖」,一邊把到嘴的點心全都吃完,道:「其實我更怕總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跑,被他們像猴子一樣耍,卻毫無反擊之力……況且我還留了一手。」
葉安笑道:「前些日子暗衛整理出了一份崔家在世之人的名單,最近宮中不太平,我決定召這些人入宮,請他們也在宮中住上一段時日。」
穆辭:「……」
葉小安真是調皮,這是要以這些人為人質了。
差不多的事,穆辭在戰場沒少幹,出主意道:「也不必再另想別的藉口,直接便請他們赴宴,慶祝袁相封王。」
葉安憋著笑,他才發現阿辭哥哥有時比他還要損。
但是封王、赴宴,都並非一個簡單的紅圈能表示得了的。
葉安吃完今日份的點心,坐進穆辭懷裡,仰起一張臉道:「阿辭哥哥,我不記得如何寫字了,可以教教我嗎?」
穆辭應了,正打算提筆先寫幾個字作為示範,葉安卻從他手中奪下筆來,不太熟練地拿住。
穿過來這麼久,還沒人教過他寫毛筆字的基本功。
「小安,要這樣握筆。」
穆辭很自然攬住他,教他如何握筆,如何使力,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背,兩人一起,合力寫下了一個崔字。
葉安無聲地笑了一下:「阿辭哥哥,咱們這就來寫詔書吧。」
一道封王的詔書寫完,葉安差不多已到了極限,直接丟了筆,靠坐在穆辭懷裡,打起了瞌睡。
穆辭仍抱著他,把所有彈劾袁相的奏摺全都找出來打上了黑叉,剩下的奏摺不論準與不準,事無巨細都知會葉安。
葉安在他懷裡滾了滾,哼哼唧唧求道:「阿辭哥哥讓我睡……你拿主意吧……」
葉安噙著笑睡死過去。
穆辭無語,他常聽葉安唸叨,也知葉安對朝政的基本態度,心無旁騖地處理完,就剩下最後一本摺子。
這摺子卻是楊太師所上,道是天子少年登基,至今未曾大婚立後,企圖勸說皇帝立楊妃為後。
一封請求立後的奏摺,夾在一堆辱罵汙衊的奏摺中間,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實際起因皆是因為袁相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