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外表嚴肅,稍微有點黑心地老人看著我,他的眼睛已經混濁,卻仍可依稀分辨其中表達的感情除了嚴肅、慈愛,還有一點小心翼翼。
他比最後一次見面時老了很多,無論是神態上,還是肉體上,他都老了,那種想和我說些什麼又怕被拒絕的樣子使我疑惑,從前的他是不會用這樣的表情看我,有什麼話他都會直接地說出來,並且帶著點命令的味道。
唉,不管是什麼使他猶豫,我總是見不得老人吃苦受罪。
“外公。”
得到我的承認,老人眼睛立刻溼潤了,兩腿一軟,直直朝我跪下。
“淑人,求你……原諒心兒吧。”
他忽然的舉動確實嚇了我一跳,然而我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原諒天心?笑話!威脅到我生命的仇恨,豈是一個下跪和幾句求情就可化解?
見我如此,碧龍公似乎沒打算替外公說話,懶洋洋地靠到墊子上假寐,不曉得為什麼,看到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懶樣,我總想從背後給他個磚頭拍暈,可惜古代沒磚頭,只好用墨硯代替。
不過,讓外公這樣跪著也不是辦法,索性套套他的口風吧,我實在想知道天心到底為什麼要陷害我。
“說吧,給我一個理由。”
見我願意聽他說,外公神色有些放鬆,斟酌地說:“外公先向你道歉,我知道你很生氣,甚至恨著心兒,你當是老夫寵著女兒也好,我還是想說,心兒她是無辜的!關於心兒的事,我無法全部告訴你,因為心兒在我身上留下了詛咒使我不能洩密。”他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覆蓋了胸前到腹部的詛咒圖紋,從那個圖紋上我可以清晰感受到特屬詛咒的邪惡抑鬱的靈力,並且不弱,“你別誤會,是我自願的,早在二十年前……”
自願?也就是說是天心先打算對他下詛咒,他沒有反抗嘍?
我感慨之餘,不禁再一次對天心的狠毒感到寒心,連疼愛她的父親她都可以不留情面下如此歹毒的詛咒,而到了這種地步,外公還想著為天心說話,就他關切的眼神,使我更加無法斷然回絕。
我不滿地皺眉,說:“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聽我這麼說,外公也就放心了,他重新將衣服穿上,整個人冷靜下來之後,表情恢復了平日的嚴肅,還有淡淡的悲哀。
“說來,是老夫的錯,一切都是從四十年前歸海家宴會上開始。”外公回憶著,“心兒的性格你也知道,小時候她很活潑好強,在家總待不住,我與拙荊年老得女自是疼愛她,事事都順著她,見她對玄術世家的聚會表示出好奇,老夫自不拒絕帶她前去,然而老夫沒料到我的疼愛竟會害了她,就在宴會上,她遇到了那個人……”
“誰?”
“不能說。”外公指了指詛咒,“自從遇見那個人,心兒就完全著了魔般不能自拔。唉,說來也是血統的緣故,天家的人總是容易被歸海家人吸引,這大概是我們的宿命吧,從那之後,心兒為了接近那個人想盡了辦法,考慮到歸海家是四大玄術世家之一,心兒也開始執著於玄術,可她的資質平庸,呵,從前心兒是最討厭看書的,現在也一樣很討厭,而且玄術講究循序漸進,還非得有高人一等的天賦和更多的努力才能出頭,心兒急於求成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因此她翻閱了天家秘文找到一個速成的禁術。”
咱還不曉得玄術也有速成的辦法,有那麼好用的禁術,天家的玄術師豈不個個都成天才活得象歸海馨月一樣滋潤了,想想世上再多幾個跟歸海馨月一樣的魔頭,我覺得世界跟崩潰了沒什麼差別。
連有囚牛當作弊器的青陽律也只能裝個樣子,可見歸海馨月還是獨一無二的無敵存在,萬幸,萬幸啊。
“禁術不可輕易隨便使用吧?”
“沒錯,被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