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吃那甜滋滋的肉和紅薯了。”童聲清澈,滿載著對美好食物的渴望。
大寶見狀,生怕被落下,連忙附和:“對啊,紅薯上的那些絲絲,就像細密的蜘蛛網,甜得不得了!”
孩子們的心願總是那麼簡單直接,不加掩飾。
而許秀芳,此時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
因為她知道,那信封裡,躺著整整八張“大團結”。
那可是這個時代難得一見的大額鈔票。
嬸子們看到那厚厚一疊票子,一個個愣住了,眼珠子彷彿被錢吸住,動彈不得。
自家省吃儉用幾年積攢下來的,也沒有這般豐厚。
她們心中不免疑惑,許秀芳不過去了一趟服裝廠,怎麼就能帶回如此豐厚的報酬?
是機遇?還是另有隱情?
複雜的情緒在嬸子們心頭交織,羨慕與心酸交加。
其中一位體型健碩的嬸子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率先開口問道:“照你這麼說,如果只是做衣服,一天七塊,怕不是要做上百天?得有三四個月了吧?”
話語中既有震驚,也有對許秀芳能力的重新評估。
對此,許秀芳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不多,也就一百來天,三四個月而已。其實我沒賺多少,今天就去了幾個小時,老闆卻硬塞給了我錢,還說將來會在工友會上幫我做宣傳。”
這番話,似是隨意一提,卻又在嬸子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讓她們不禁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看似柔弱實則有著非凡能力的女人。
說到這裡,她故作無奈地搖搖頭,那烏黑的秀髮輕輕拂過肩頭,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要是織錦縣那些洋機器的事兒都找上門,我可真得忙得像只旋轉不停的陀螺,唉。”
這般的裝腔作勢,她拿捏得恰到好處,許秀芳凡爾賽式的言辭流暢自如,彷彿天生就是舞臺上的主角。
李桂芳在一旁聽得心中震撼,跟在許秀芳身後,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片充滿機遇的新天地,那裡的確是有肉可吃的富饒之地。
而許小花更是樂不可支,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笑容中滿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相比之下,幾位大嬸的表情則是複雜到了極點,那是一種混雜著羨慕、不甘與無奈的神色。
她們試圖用表面的平靜來掩飾內心的波瀾,但那眼中的醋意與豔羨如同被壓抑的火山,熾熱而難以忽視。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那份最初的嫉妒之情竟慢慢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接受所取代。
畢竟,如此能賺錢的本事,尋常人家即便是辛勞一年到頭也難以企及。
糧食收成雖好,能賣出幾個小錢?
家中男丁在外賣力打工,日曬雨淋地做著零工,累死累活一年下來,若能存下個五百塊,就已經是鄉間鄰里間人人稱羨的小富翁了。
許秀芳的這份能力,簡直就是魚躍龍門的預兆!
來不及多想,幾位大嬸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在瞭如何能搭上許秀芳這班即將啟程的順風車上。
“秀芳啊!”大嬸眼眸中閃爍著巴結討好的光芒,語氣裡充滿了期待,“我腳踏車騎得可溜了,推板車更不在話下,你那若是還缺人手,可一定記得叫我哦!”
另一位乾癟瘦弱的大嬸則是一臉笑意,皺紋裡似乎都藏著懇求:“秀芳,我對城裡路熟,跑腿送東西什麼的,我可是在行得很,身體硬朗得很,家裡都說我最能幹了。工資嘛,我不挑,一天三塊錢就心滿意足了。”
李桂芳一聽這話,心急如焚,這哪是找工作,簡直是求職大戰!
“不成,不成,我可是合夥人,咱們修車鋪目前真的不需要這麼多人手,大家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