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清矮馬說的是什麼,他慌亂地離開了矮馬,匆匆而去。
那隻紅色的童鞋像一支利箭,射穿了宋正文的心臟,他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他彷彿看見了一個女人,手捧著那雙紅色的童鞋的樣子,她的眼中充滿了幸福的色澤。他又彷彿看見那個幸福的女人突然哭了,原因是她手中的紅鞋不見了。她傷心的樣子讓人心痛。
那女人稍縱即逝,宋正文覺得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奇怪的是,他此時想起了吳肥婆。他是曾經在一個深夜走進了吳肥婆的家裡,吳肥婆的家裡的氣味十分難聞,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氣味。但是他要求吳肥婆為他做一件事情,但是吳肥婆拒絕了他。吳肥婆為此還給他講了一件事情。吳肥婆說,經常在深夜,她會被嬰兒的哭聲吵醒。她一醒來,就發現很多嬰兒渾身血淋淋地擠在她的床上,那時,吳肥婆就會鬼使神差地下床,走出家門,把那些嬰兒帶向小巷和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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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肥婆幾天都沒有出現在菜市場裡,朱雀兒心裡有些不安,她還真害怕吳肥婆死了。那樣,她就說不清楚了,當時有很多人看到她去向吳肥婆要錢的。
夜已深了,紫羅蘭洗頭店外面還是熱浪滾滾。
朱雀兒在給一個客人洗頭時,翠翠又發出了一聲驚叫。
老闆娘問她,怎麼了?
翠翠顫抖地指著門玻璃說,那是,是吳肥婆的臉。
店裡的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門坡璃上,他們什麼也沒有看見。
老闆娘就訓斥翠翠,你怎麼回事呀,老是疑神疑鬼胡說八道。
翠翠十分的委曲,她說,我是看到了吳肥婆的臉貼在窗玻璃上的,一晃就不見了。
老闆娘說,就是吳肥婆來,你又怕什麼呢?又和你沒有關係。
朱雀兒說,這是心理作用,我知道翠翠是擔心我才這樣的,翠翠,你不要怕,她真來了,我和她理論,和你沒有關係。
翠翠說,你們說什麼呀,我什麼也不擔心,我擔心的是玻璃門上再出現吳肥婆鬼一般的臉。
老闆娘出了門,她看了看街上,除了偶爾騎腳踏車而過的行人之外,什麼也沒有,滾滾的熱浪促使老闆娘縮回了洗頭店裡。本來她要回家了的,但她一個人不敢走,因為她聽說了出租汽車司機小吳講的那件事,她讓丈夫來接自己,可那混蛋不知跑哪去了,手機也打不通,她知道這混蛋又去喝酒泡妞了,現在的男人都他媽的靠不住,沒一個好東西。
老闆娘覺得自己很悃,朱雀兒手頭上的那個客人走後,洗頭店就沒有客人了,剩下她們三個人。
老闆娘一個勁地在燈光下看著客人給她的那張百元大鈔。
朱雀兒說,老闆娘,你放心吧,這張錢我看過了,不可能會是冥鈔的,你不要疑神疑鬼的,這個顧客是熟客,就住在菜市場後面的,錯不了,你要是看出來了是冥鈔,我明天保證去給你換回來,除非那人是個死人。
這時,洗頭店的玻璃門突然開了,她們都怔在那裡,原來是剛才那個顧客又折回來了,他的嘴角叨著一根菸,他一進來就說,朱雀兒,你說誰是死人呀?
朱雀兒的反應快,她趕緊說,我沒說什麼死人呀,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要我再給你洗一次呀?
那人沒好氣地說,洗你個頭呀,要再洗還不把我的頭皮都洗出血來了。我的打火機掉在你這裡了。
說完,他準確地找到了自己的打火機,轉身就出了洗頭店的門,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了。
朱雀兒朝門外做了個鬼臉,洗頭店裡的那臺老電視機的畫面裡有一個光頭的男人在自個兒說話,他邊喝著紅酒邊說著什麼,她們都沒注意聽那個老光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