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只不過是一場欺騙。”
“生意人,被人脅迫,也是在所難免。”風林淡淡地說著,又含著微笑,“倒是我誤會了你,趕回來對著你就撒了一場氣,害得你受了……”
杜弱纖打了一個寒噤,因為回憶而蒼白了臉色。風林的神色,便更加地軟了。
“對不起,弱纖,我只是一個太自私的男人。從小,我是最小的男孩子,一直被母親捧在手心裡。雖然哥哥們都在軍隊裡廝混,唯有我,卻對舞刀弄槍不感興趣,總是拿著一卷書,坐在海棠架下。父親對我很是頭疼,總說我‘子不類父’。”
杜弱纖默然不語,聽他含著笑講起往事,心裡便不由得惻然。想到他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
那些童年裡的溫馨,總是隻能在夢裡尋找,便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來。側頭看他,臉上分明含著笑意。
“弱纖,你知道,我只是一個被大家寵壞了的……老男人,所以……”他似乎覺得說話有些困難,中間停頓了好幾次,到最後話音落下,杜弱纖還是沒有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老麼?”納悶地問了一句。
風林攬住了她的肩頭,很認真地說:“比起你來,我已經很老了。弱纖,別看我不可一世的模樣,其實我心裡沒有底。我害怕,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
杜弱纖怔怔地看著他,原來他只是一個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忽然,心裡的某根鎖鏈,鬆了下來。
抬起眼睛,她遲疑地招供:“今天,我到佩芝那裡去了……”
“嗯?”風林的臉上還是含著笑,似乎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杜弱纖忽然住了口,今天的氣氛那樣的好,她不想破壞。可是,她又想最後試探一下,風林說的,到底是不是肺腑之言。何況明天的約會,連劉佩芝都都沒有辦法推脫,她心裡既矛盾又害怕。
“晚上……”杜弱纖嚥了一口唾沫,看著風林仍然溫柔的臉,才慢慢地說,“羅三爺送我們回來的。”
風林皺緊了眉頭,杜弱纖到底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羅敏成?他最近和胡四爺走得很近,難道他還想在北平發展地盤麼?難怪劉三說今天沒有開汽車過來,他是送劉三……還是送你?”
這句話,自然是白問的。宴會設在劉佩芝家裡,怎麼樣也用不著羅敏成大獻殷勤,巴巴地開車送她過來。
杜弱纖看他臉色變得有點沉,倒有些懊惱自己向他和盤托出。明明知道他的醋勁大得很,明天縱然沒有辦法應付羅敏成,也至少可以得到風林一個溫暖的夜晚。
“羅敏成……”風林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我倒沒有想到他也在北平,早知道就不讓劉三請你過去玩了。”
杜弱纖瞪大了眼睛:“什麼?”
看著她驚訝的模樣,風林握住了她的手:“弱纖,你生我的氣,是我理虧在先。可是我怕你整天怏怏不樂,我……我想看到你的笑容,就託了劉三有閒的時候,邀你過去玩。她那裡是很熱鬧的,我知道你在家裡悶得很……”
杜弱纖忽然心裡一熱,鼻子就有點酸溜溜的。急忙低下了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眼睛裡氤氳出來的水氣。
隔著玻璃窗,滿天的繁星如一顆顆鑲嵌在黑綢上的鑽石,繽紛入眼。
風林嘆息了一聲,用手輕輕勾起了她的下巴,發了兩天的寒熱,又已經削得尖了。一時心痛如鉸,怔在那裡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少女,雖然一臉的驚怕,可是畢竟還是圓潤的。可是自從跟了她,卻是一次比一次更瘦削。
他和她,曾經有過最最激-情的歲月,像是兩個炭盆子碰到了一起,猛烈地燃燒起來。可是燒得越旺,卻結束得越更快。
風林發現,他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