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大很暖和,少年看了看四周,那原本被覆蓋的黑眸裡有著疑惑,快速的走到了視窗,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向著公寓外的走了過去,走向對面的公交車站牌。
人群裡,少年看著那不停的哈著氣,明明已經穿了很多,可是還是一副怕冷模樣的安夜,和她身邊同樣等車的那些衣裳單薄的白領女人形成了鮮明對比,六七分鐘之後,公交車來了,而她也上了車,少年這才悄然的放下窗簾,帶著一絲不捨收回目光。
她怕洗碗,冬天的衣服直接就丟進洗衣機裡,甚至不會整理屋子,少年露出了連日來第一個笑容,怯生生的,卻又是那麼的滿足,這才開始收拾起了屋子,她真的很粗心,那麼多的錢就放在抽屜裡,難道不擔心他會偷了錢離開嗎?
少年擦桌子的手一怔,想到了他的母親美和子,為了一千日元就可以將他賣給那些男人,最開始時他才有七歲,那時他瘋狂的哭著,喊著,抗拒著,到如今,已經五年了,他早已經麻木了,只是想著自己為什麼沒有死?
是因為母親那一句,堂,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母親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他就這樣渡過了五年,好幾次,他以為自己會在那樣暴虐的抽打和凌辱裡死去,可是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醒了過來,然後又是地獄般的煎熬,早已經麻木了,只等著有一天永遠的睡下去。
可是她出現了,在那樣屈辱的一幕之下,她就這樣將他帶走了,三天來,她的話很少,更多時候是在電腦前,因為怕冷,她下班回來之後甚至不曾出門,可是少年卻清楚的知道,每一個夜晚,在他假裝睡著了之後,她會那樣溫柔的親著他的額頭和臉頰,她的手很冷,身上也很冷,可是她的唇卻是那麼的溫暖。
所以每一天夜裡,他會假裝睡著了,然後抱著她一起睡,他的身體很暖和,他一點不怕冷,所以他可以溫暖她,而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就這樣抱著他睡了一整夜,沒有一點的鄙夷,這樣骯髒的身體,他自己甚至都不敢看,可是她卻沒有,她會那樣溫柔的輕吻著他的額頭,沒有嫌惡,沒有討厭。
這一天,天色越來越黑,外面又飛去了大雪,少年一直站在窗戶口張望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著,早該在一個小時前就該回來的安夜卻一直沒有回來。
她不要他了嗎?惶恐不安的抓著窗簾,被拋棄的感覺之下,少年原本好不容易養的胖了一點的臉上血色緩緩的褪去,也是,他那樣骯髒的身體,只怕連魔鬼都會嫌棄,她會丟下他也是應該的。
夜色慢慢的籠罩下來,屋子裡一片的漆黑,少年從最開的交集等待,到惶恐不安,到明瞭絕望,此刻緩緩的蜷縮在窗下的角落裡,即使地上很冰冷,卻依舊感覺不到一般,只是這樣抱著自己乾瘦的身體沉浸在黑暗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安靜的夜裡,門鎖打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少年一驚,啪的一聲客廳的燈亮了,而隨著腳步聲傳了過來,臥房的門被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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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再床上?當視線落在平整的床鋪上,安夜錯愕的怔住,快速的搜尋了屋子,這才看見窗臺角落裡蜷縮的成一團的少年。
她在擔心他,她沒有走,這樣的認知讓少年總是寒冷的眼睛裡泛出了熱淚,快速的站起身來,向著臥房門口的安夜撲了過去,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身體,將頭深深的埋首在了她的腰腹間,她沒有丟下他,沒有嫌棄他。
“沒事,沒事,下次要是怕,就將燈都開啟來,知道嗎?”誤以為懷抱裡的少年之時懼怕黑暗的夜晚,安夜拍了拍他的頭,這孩子才多大,有十歲了嗎?她終究要離開,可是在離開之前,她一定會給他找一個新的家庭,讓他不再經受那些。
不過幾天,可是此刻少年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不安和害怕,抱著安夜的瘦小手臂更加用力的收緊了幾分,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