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也對自己這樣小女兒的姿態感到羞赧,但在武后身前,她還是不敢太過暴露,畢竟對於武后來說,親情總是放在第二位的。微撇撇嘴,她又拿出少女的姿態往武后懷裡縮去,然而這次卻被武后推拒出來,那滿面慈愛的笑容也消了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略帶責備的嚴肅面容,“阿月,娘不是說過了麼。讓你安生修養,怎麼又騎馬去了?而且你還跑到內文學館,擾了人家的課堂。”
她這才剛回來,時隔不過片刻,武后那裡便得到了訊息。看來這大明宮內處處都是孃的眼線。李令月垂下頭,像小時候一樣用那種雖是認錯,卻沒有幾分知錯的態度回道:“阿孃,女兒身子都好了嘛。再不出屋,都要憋壞了。再說,女兒去內文學館才不是去擾人家課堂呢。女兒是幫阿孃視察去了。”
狡辯的言語讓武后冷硬的面容多出一絲笑意,她瞥著女兒,問道:“哦?我兒這番視察,可有什麼收穫?”
李令月挺了挺胸膛,得意道:“女兒這次在內文學館發現一名大才女,怕就是阿耶堂前的新科狀元郎,都不如她。”
“哦?此人是誰?”武后笑道。
李令月又答:“好像是叫什麼婉兒,哦對了,是上官婉兒。”
李令月這邊還在笑,武后那裡臉卻頓時陰了下來。積威日久,便就是重生後的李令月見著,也仍是會感到畏縮。只不過畢竟多活了幾十年,如今的她早已會將自己的真實情感掩藏。她裝出不解而又畏懼的模樣望向武后,小心翼翼道:“阿孃,您怎麼了?”
武后垂眸覷著她,那樣犀利的神色恍若能將她看穿一樣,她開口,聲音較之前更顯冷硬,“你可知那上官婉兒出身何處?”
李令月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如今為了消除武后的戒心,她反而不能開口答出。左右望了望身旁的侍女,望見眾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恐懼模樣,李令月疑惑地蹙了蹙眉,搖搖頭,她卻是大義凜然道:“女兒不知道她出身何處,女兒只知道阿孃每日幫阿耶批奏章很辛苦,女兒看著都心疼死了。若非是宮裡有規定,女兒早就將婉兒帶出來,押到您面前去幫忙了。”
真澈關心的言語討得了武后的歡心,陰沉的面上再度現出了笑容,她輕戳了下女兒的額頭,笑嗔道:“你還知道宮裡有規矩呢。”
李令月嘻嘻笑著,她又借勢賴在武后的懷裡撒嬌,“女兒當然知道,女兒還知道阿孃是宮裡的至尊。”
至尊那是皇帝的敬稱,武后聽後忙推了女兒一下,斥責道:“至尊那是稱呼你阿耶1的,莫要亂用。”
李令月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她蹭到武后的耳畔輕聲道:“阿孃,您在女兒心裡和阿耶是一樣的,更何況您做的事不比阿耶少,如何不能稱為至尊?”
一句話說到了武后的心間,武后沉默了片刻,卻終是怪罪地瞪了女兒一眼,“勿要亂說。”
李令月點點頭,心裡卻有些感慨,她覺得從這一刻起她的孃親怕就起了做皇帝的心思。眼看著母親要走,她又伸手將其攔住,懇求道:“阿孃,婉兒很有才華的,您可不要因為人家出身低下就瞧不起她。女兒喜歡她,您將她賞給女兒當伴讀好不好?”
武后無奈地笑笑,“方才你還說讓她幫娘呢,現在倒又想留在自己身邊當伴讀了。”
李令月坦然道:“那是因為她雖然有才華,可畢竟太年輕嘛。和女兒在一起多學習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