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在那種地方還發出那麼大的音量。”
“不過,才能還真是會互相吸引啊!”
“咦?”
“我的所有朋友都是普通上班族,最好也不過是小建築公司的繼承人。學生時代就自己創業的傢伙我周遭一個都沒有。果然是厲害的人才會有厲害的朋友。”
“厲害……?”英彥哼了一聲。
“可是橘先生在我們公司不也是晉升得最快的嗎?”
“再怎麼晉升,我也不過是個上班族。和他那樣的人相比,天生在才能和運氣上就有天壤之別。”
“橘先生……?”
“……對不起。我要睡覺了。”
英彥就這樣放下了聽筒。我這是怎麼了,居然和後輩說這麼無聊的事情!他一口喝乾了啤酒,將空罐並排放在了窗框上。夜間比賽已經進行到第九局下半,直播中斷在了8…0的時候,然後就是連綿不斷的無聊的地方廣告。燈光和電視明明都還開著,有堂卻張大了嘴,噗…噗…地發出了奇怪的打呼聲。
——蒼蠅會跑進去哦…。
拿起一罐新的啤酒,英彥用醉醺醺的眼神從窗邊迷迷糊糊地眺望那張臉。堅硬的劉海垂在額上,讓人多少回想起了一點他學生時代的面貌。他現在的臉頰線條比那時要銳利些。從敞開的藏青色的浴衣中可以窺到他褐色的滿是汗水的胸膛。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英彥突然焦躁起來,轉過視線。輕輕咬住嘴唇。即使是因為已經幾年不見,他也無法原諒在櫃檯曾經無意中對他看得著迷的自己。而他更加不可原諒的,則是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還厚顏無恥毫無防備地睡在自己面前的有堂。
那個時候,明明可以無視他的存在才對。以他那種野獸般的體力,就算讓他溼淋淋地吹上一、二個小時的冷氣,也不可能感冒的。別理他就好了。
自己真的是有點不對勁,明明已經決定好即使在街上擦身而過也要裝作素不相識的啊。自己不是早就已經學習到了,好心只會讓自己吃到苦頭嗎?沒錯,在十八歲那年的秋天,自己已經充分領教到了。
那是一個卻不過人情才參加的聚會。坐在隔壁的人與自己同級,穿著皺巴巴的T恤,洗到褪色的牛仔褲,鬍子也沒刮乾淨,也不和人說話,就光顧著吃東西。第二天,他又碰到了這個男人在學生餐廳吃素蓋飯。他是窮苦學生,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打工生活,公寓沒有浴室,也沒錢到澡堂。自己竟然毫不懷疑地相信了他的那番鬼話,於是請他吃飯,還借他浴室。
因為自己生長在富裕的家庭,學費和生活費都由家人出,所以他的那種辛苦充分刺激到了英彥的自卑感。柏青哥、賽馬、夜釣、登山、貧窮旅行、遊覽……他帶領英彥進入了未知的世界。而他和英彥在一起時的那種霸道和強硬,在當時的自己看來也充滿了魅力。之後不久有堂就寄住到了他家裡。然後一天晚上他和自己都喝醉了,然後……
“……什麼窮苦學生嘛!”英彥低聲地嘀咕著。看著他那帥氣的鼻子,心裡盤算著是否該用晾衣夾子把它夾起來。
“就會說漂亮話…明明是宮城的豪農兒子。”
“……什麼啊。你還對那個念念不忘啊?”看來像在睡覺的有堂,睜開了充血的眼睛凝視著英彥。
在椅子上抱住單邊膝蓋的英彥,因為酒意而眼睛微紅,臉頰也放鬆了不少。他翻了個身,橫躺著以左手撐住頭部。
“我又不是故意騙你。那時候真的是有一餐沒一餐的。那時公司剛成立,正是要勒緊褲腰帶的時候。而且家裡也停止了對我的援助。”
“……啊啊。”英彥自暴自棄地掉轉了腦袋,“是啊。你沒有騙我。只是保持沉默而已。把爺爺的田地賣掉,以學生身份將那錢去開了公司,因此被父母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