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就為了和她提親,但最後,她卻相中俺們村裡一個叫木生的螺夫,木生早年喪妻,獨自帶著一娃桑兒,父子倆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清苦,但還不至於熬不下去。”叔公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也不知道紅娘看上木生哪裡好,她時不時會到木生家燒個飯,逗一下桑兒玩,漸漸的,村裡傳出了閒言閒語,紅娘她家要把她嫁給別家,這娃也是烈性,竟以死相逼,最後,紅娘家逼於無奈,只得把她許給了木生。”
我聽得暗暗稱奇,想那三十年前,別說這鄉下小村,即使是城裡,也依然是封建思想統治著一切,這紅娘倒是一敢愛敢恨的人,竟能頂著村裡的謠言飛語,堅持和那木生走在一起,就不知道這樣一個烈女子,又是如何會成為今天的嗜血女鬼。
叔公說到此處,稍停了一下,像是在緬懷當年的歲月,只聽他長長一嘆,感概地說道:“本以為紅娘和木生這一締結良緣,這事也就結了,誰知道他們不成親還好,一成親就壞事了。”
“怎麼說?”我連忙問道,心裡的直覺告訴我,這婚事怕是出了大問題。
“那天成親,木生在村廣場裡擺了好幾桌酒菜,怕是把他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吧,村裡去給他捧場的人也不少,那一天,直喝得木生醉得找不著北,最後還是眾人把他扶回了房子,那一晚本來是春宵片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燭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新娘子紅娘大半夜的突然從屋子裡奔出來,一個勁地哭個不停,大家問她什麼事,她卻又不說,最後大夥都覺得不對了,便進屋去看個究竟,那個慘啊,木生和桑兒兩人都死了,都給吊死在了樑上。”叔公說到這裡,聲音便顫抖了起來:“你想這新婚之夜,新郎和孩子便死在了屋裡,那當時屋子裡就紅娘三人,所以,她殺人的嫌疑便極大,村長讓人把她抓了起來,她被抓到祭屋裡,村長和各位頭人當著山娘娘的像前審問她。”
“結果如何?”
叔公搖搖頭:“那紅娘硬是不吭一聲,無論村長如何問,她就是不說,最後,村長無奈,只得向山娘娘請卦,這是俺們村的習慣,當遇到無法解決之事時,便讓神靈來指引,後來卦像出來了,結果讓在場各人大吃一驚,卦像顯示,那紅娘便是殺人的兇手!”
“那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說道,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那紅娘分明是被冤枉的,不然,也不會怨氣不消化成厲鬼了。
“先生說的大概不會錯吧。”叔公轉過臉,不敢和我直視:“但那時候,大家都驚憤莫名,殺夫軾子,這可是重罪,村長當時就判下火燒極刑,紅娘的罪名一被公佈,村民的反應和俺們並無二致,人人對她唾罵加身,可怕的是,那會的她不哭了,也不出聲反抗,只是冷冷地看著俺們,現在想來,那眼神依舊讓人發寒。”
我抓起叔公的衣領沉聲道:“最後你們當真把她燒死了?”
叔公低下頭:“燒死了,全村的人都來放上一把火,那時的紅娘在烈火中,還穿著新娘子的嫁裳,便這麼活活地被火燒死了,她臨死之前,突然朝俺們發出無聲的吼叫,那嘴巴張大到了極致,血肉都裂開了,那時俺們才突然發覺,自始至終,紅娘都沒有為自己辨解一句,甚至這臨死前,也不能發出一絲聲音,那會不會是她被毒啞了,才以致說不出一句話來。但那時,卻已經遲了,紅娘最後那無聲的大吼,讓俺們感覺到強烈的怨恨,俺們知道,恐怕是冤枉了她。”
“你們,你們竟然連官也不報,就私自處刑!”我氣得把叔公扔到地上,原來這就是阿滿口中所說的,全村人所共同犯下的罪,我看著腳下這個委頓的老人,如果不是看在他一付老骨頭的份上,我真想把他狠揍一頓,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搞清楚,於是我強壓怒火問道:“那場祭祀又是怎麼回事,和紅娘有關麼?”
叔公點頭:“村長那會也意識到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