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他意見的兩個人,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又出現了。最終,還是嘆道:“……那邊,我也會留心的。”
他說的“那邊”,自然是指金光瑤那邊。
走出藏書閣,魏無羨道:“你哥哥受的打擊挺大的。”
藍忘機道:“打擊再大,找到證據,他亦不會姑息。”
魏無羨道:“那是。畢竟是你的哥哥嘛。”
這時,路旁的草叢簌簌而動,魏無羨心中一緊,忽見草叢分開,鑽出一個白絨絨的小腦袋,和一對長長的耳朵。
這隻兔子粉色的鼻子縮了縮,看到藍忘機,垂下的耳朵忽然立起,一蹬腿便朝他身上彈去。藍忘機伸手將它接住,抱在臂彎之中。
他們來到那片青草地上,小蘋果臥在一顆樹旁,幾十只圓滾滾的白兔子圍在它身邊,大多數都閉著眼睛睡得正安穩,少數幾隻還在拱動。魏無羨走到樹邊,搔了搔小蘋果的驢頭,小蘋果一個激靈,鼻孔噴著粗氣驚醒了,看到魏無羨,正要大喊大叫,扎堆的兔子們也被驚醒了,抖抖長耳,紛紛朝藍忘機那邊蹦去,一團一團,聚在他雪白的靴子邊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在興奮什麼。魏無羨牽著小蘋果的韁繩,邊拽邊威脅:“不許叫你叫我打你。不,我叫他打你……”
兔子們後腿站在地上,人立起來,一條一條地扒在藍忘機腿上,都想往上爬。藍忘機就任它們折騰,巋然不動,魏無羨驅趕它們也趕不走,跟在他身後,等他們出了雲深不知處的大門,才垂下耳朵,坐在原地目送主人離去。魏無羨回頭看看,道:“都捨不得你呀,含光君,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討這些小東西的喜歡。我就不行啦。”
藍忘機道:“不行?”
魏無羨道:“是啊。山雞野兔家貓飛鳥,看到我都轉身就跑。”
藍忘機搖了搖頭,意思太明顯了:一定是魏無羨先作惡了,才不討他們的喜歡。
下了山道,上了小路,魏無羨忽然道:“哎呀,我肚子疼。”
藍忘機道:“休息,換藥。”
魏無羨道:“不了。雲深不知處附近不安全,拖一刻危險一刻。我坐上去就好了。”
藍忘機道:“那你坐。”
魏無羨苦著臉道:“上驢的動作太大了,我怕牽到傷口。”
藍忘機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看他,忽然伸手,避開受傷的位置附近,抱住他的腰,將他輕輕一提,放在了小蘋果的背上。
兩人一個騎著驢子,一個走在路旁。魏無羨騎著驢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藍忘機道:“怎麼?”
魏無羨道:“沒怎麼。”
像是幹了一件小壞事,他心裡有點小得意。
雖然幼年的事很多他都不記得了,但是有一幕畫面,始終模模糊糊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一條小路,一頭小花驢,三個人。一個黑衣男子把一名白衣女子輕輕一提,抱了起來,放到小花驢的背上,再把一個小小的孩子高高舉起,扛到自己肩頭。
他就是那個矮得不到人腿的小孩子。坐上了那黑衣男子的肩頭,一下子變得很高很高,威風凜凜,一會兒抓那男子的頭髮,一會兒搓他的臉,雙腿撲騰不止,口裡啦啦亂叫。
那白衣女子晃晃悠悠地坐在驢背上,看著他們,似乎在笑。那男子則始終默默的,不愛說話,只是把他託了託,讓他坐得更高更穩,一手牽起花驢的繩子。三個人擠在一條小路上,慢慢地朝前走。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記憶。
那是他的爹和娘。
魏無羨道:“藍湛藍湛,你把繩子牽一牽唄。”
藍忘機道:“為何?”
小蘋果很聰明,又不是不會跟在他身後走。魏無羨道:“賞個臉,牽一牽唄。”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