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了看一直垂著頭的她。取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絹,細細地幫章初曉擦了擦眼淚,然後回身將章母和章父隔開了:“曉曉,扶伯母到屋裡去!”
章家重新恢復了安靜,除了章父的絮叨,和章母房間裡斷斷續續傳出的嗚咽聲。
章父正向葉方舟回憶著自己的風流歲月:“李芳年輕時長得真漂亮,按你們年輕人的說法,那叫盤靚條順,在單位裡也是能歌善舞。我那時也英俊得很,我倆常在一塊玩兒,一來二去就好上了。”
葉方舟淡淡地問道:“那時候曉曉出生了吧?”
章父被點中死穴,臉上露出了尷尬:“年輕時犯了糊塗。其實我最對不起的是李芳,她為了和我結婚,死活鬧著同她男人離了婚,結果到現在她兒子都不理她。我這頭父母反對,曉曉媽又死活不肯離,最後害得李芳不上不下,以後再沒嫁人。”
對於章父的懺悔,葉方舟報以了冷笑。
章父又陷入遺憾當中,覺得那個溫柔痴情的李芳,真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女人:“其實這些年李芳一直沒來找過我,要不是她得了重病走投無路,也不會想來麻煩我,”
“方才聽伯母提到,您給了李芳十萬塊?”葉方舟的話,立刻將章父從感傷中拉了回來。
“那個……這事我正想同你說,”章父訕笑著道:“這女人是因為我才下場這麼慘,我給她一點錢,算是略盡心意,也當是給李芳的青春損失費。就從你和曉曉房子裝修的錢裡取了點,那個,你們突然結婚我們家也沒要彩禮不是。”
這是打算白要,還是拿自己的女兒做筏子。
葉方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目光投向章初曉緊閉的房門。
心底的憐惜如水泛起漣漪,像似看到了當年那個從來不理人的“驕傲”小身影其實是如何孤寂。
章父以為葉方舟這是預設了,心頭感覺鬆快不少,笑著對葉方舟道:“女人家都小心眼,一聽說我給李芳鈔票,那母女倆個都不幹了,還非逼著我去把錢要回來,這是不存心讓我自打自臉嗎?要不,方舟你幫我去勸勸她們?”
章父滿心期待地看著葉方舟。
葉方舟這時站起身來,臉上神色已沒有一貫的淡然,反面多了幾分凌厲:“伯父應該知道,我這筆錢的用途,您欠了誰的情,是您自己的事。至於彩禮,如果曉曉要,我只會給她。但現在如果不想我和曉曉的婚事就此作廢,請儘快將十萬塊錢要回來,否則我會要求離婚。”
房間的門突然開了,章母趿著拖鞋跑了出來,哭著衝章父揮起了手臂:“你現在得意了!你讓女兒以後怎麼辦,給我馬上滾!不把十萬錢要回來,永遠不許進這家門!你在外頭餓死、撞死,同我們孃兒倆一點關係都沒有!”
章母鬧成這樣,章初曉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此時的她,正抱著頭蜷縮在床上,葉方舟的字字句句都落在她的耳朵裡。
原來對於葉方舟來說,他們的婚姻抵不過十萬塊錢。
其實也對,這不過是一場形婚,憑什麼要葉方舟替她父親還風流賬。
可是為什麼章初曉會覺得心裡好痛,是當年的溫暖少年也終於不再溫暖她了嗎?
☆、第17章 chapter17
章初曉閉上雙眼,感覺又回到了桐城,此刻她正透過斑駁的鐵門,好奇地張望著那座滿是野草瘋長和紅花肆意的老房子,還有一架即遠即近的鞦韆架,那是她幻想中的幸福,卻為何,只存在於幻想中…。。
房間門突然被從外面推開,章父和章母的爭執聲在章初曉耳邊放大,而這時,有人走到她的面前。
章初曉睜開眼睛,望向葉方舟,然而縹緲的眼神卻透過他,看著當年眉眼好看,喜歡對章初曉逞能,只叫她“初初”的大舟